離出道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白度勳腳上的石膏還是不能拆掉。雖然代表一直在安慰他,讓他安心養傷,但他知道代表心急如焚;他也看出了隊友眼中的焦慮,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拚命地練習舞步。
天氣一天天轉涼,白度勳的心情也越來越黯淡。他原本就是話不多的孩子,再多的心事也隻是積攢在心裏,然後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他去公司,看隊友們練得熱火朝天,他卻像個局外人一樣坐在旁邊幹著急……再這樣下去,組合裏會不會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了?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圈子裏,缺席一天都會讓別人代替,更何況自己已經缺席了這麼多天,說不定隊型又有了新的變化……
白度勳就這樣胡思亂想,這種失而複得、得而複失的過程真會把人逼瘋。那天,在看到隊友們一氣嗬成的舞蹈後,他由衷地為他們鼓掌。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崔瑉宇:“代表,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你大邱的家?你回家做什麼?”崔瑉宇摸不著頭腦地問。
白度勳尷尬地笑笑:“我現在好像隻會拖累大家,而且我在這裏沒什麼事可做了。”
崔瑉宇看著一臉落魄的白度勳,突然想起七年前,自己從那場噩夢中醒來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還能不能出道了?即使嗓子如火灼一般地疼痛,在麵對黃道齊的時候,他還是用盡力氣、用沙啞的嗓子問道:“代表,我還有機會嗎?”
那時黃道齊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都決定自己以後的命運。那份焦灼和煎熬,隻有體會過了才知道。
此時麵對白度勳,崔瑉宇隻是笑笑,問道:“怎麼?在出道的時候受傷了,我就應該拋棄你嗎?”
“這樣會拖累大家的,也會拖累整個公司的。再說別的公司不也是這樣嗎?不能用了就馬上拋棄,不要再浪費公司的資源和錢財。”白度勳低下頭,低聲說道。
“貞昱,你過來!”崔瑉宇沒有回答他,反而把隊長喊了過來。
“代表,怎麼了?”柳貞昱抬起胳膊擦了擦汗,笑著跑了過來。
崔瑉宇一臉嚴肅地問道:“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變成四人組?還是找個人取代白度勳?還是一直等他康複?”
“那還用問,當然是等他康複啊。”柳貞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他又擔心地問:“代表,難道您想換掉度勳?那可不行!我們是怎麼堅持到今天的,您應該比誰都清楚!所以,如果您要換掉度勳,那我一定不同意,孩子們也不會同意的!”
柳貞昱斬釘截鐵地說完,崔瑉宇欣慰地笑了,他繼續問道:“如果度勳的腳傷總是不好,耽誤了你們出道的最佳時機,你們不會怨恨他嗎?”
“這些倒黴的事情誰會想到呢?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承擔就是了。您不是常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嗎?就算錯過了最佳時機,隻要我們團結一心,那我有信心把錯過的全給追回來!”柳貞昱自信滿滿地說道。
“聽到了?”崔瑉宇眉毛一挑,笑吟吟地看著白度勳。
“嗯。”白度勳依舊垂著頭,迅速地用手背擦了下臉上的淚痕。
“喂,你小子,別胡思亂想,快點兒好起來,趕緊歸隊,聽見沒有?”柳貞昱拍了拍白度勳的肩膀,笑著說道。
“嗯。”白度勳點點頭,依舊不敢抬頭,怕別人看見他的淚水。
“我隻拋棄那些不努力,或者品德不好的人。”崔瑉宇看著練得熱火朝天的孩子們,嘴角又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不要擔心,你在隊裏的位置,沒有人可以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