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言過了,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您深得主公器重,當日若非先生在主公麵前為弟善言,我豈有今日?”
一年前董昭助曹操將子迎入許昌,又獻計擊敗楊奉、韓暹等白波軍,功勞極大,地位非凡。
曹操定都許昌後,麾下眾人自然是加官進爵,路招得了一校尉之職,來也算是沾了董昭的光。
路招雖是武將,卻也知曉這些道理,因而在董昭麵前將姿態放得很低。
董昭見路招不曾拒絕,心中暗喜,表麵不動神色地歎了一聲,道:“老弟這麼,愚兄心裏暖啊!你可知道,主公已下令班師回許都?”
路招點頭道:“弟也是剛剛知曉,可這是主公的意思,先生為何如此惆悵?”
董昭四下張望了幾眼,見周圍無人,才壓低聲音道:“賢弟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正是愚兄我向主公進言,建議他出兵征伐袁術,可眼下大軍出征沒幾日,主公便突然下令撤軍!”
董昭沒有再下去,可路招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提議攻打袁術時董昭的主意,可眼下曹操在未曾與董昭商量的前提下,突然決定撤軍,這不但意味著曹操否決了董昭的提案,甚至可能董昭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脅。
“這……這確實有些不妙啊……”路招開始有些同情這位年長自己近二十歲的老大哥。
“可是老哥,您為何不去旁敲側擊問問主公,究竟為何突然下令撤軍啊!”路招學著董昭壓低聲音開口問道。
董昭歎息一聲,低聲道:“哎,賢弟啊,你還是不了解主公的脾氣啊。”
“罷了,愚兄今日就給你上一課,你可要銘記在心。”
“咱們主公是下雄主,亂世梟雄!可主公畢竟也是人,不是神!”董昭貼著路招的耳旁繼續細聲道:“主公喜歡我們這些謀士琢磨敵人,但最討厭我們琢磨他本饒心思!”
“我若是多嘴去問,隻會更加引起主公的反感,眼下主公是否對我有意見,我尚且拿捏不準,若是貿然行動,引得主公大怒,到時我這顆頭顱還保得住嗎?”
路招用力拍了下大腿,連連點頭道:“多謝兄長指點!兄長得極是啊!可既然如此,弟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我已得知,司空是在召見了一位叫楚雲的倉官後,突然改了主意,下令撤軍。”
“楚雲?那個半大孩子?”路招吃了一驚,又道:“他不過是個的倉官,主公召見他最多也就是詢問下有關糧草的是,又怎會忽然做出撤軍這等重大變策?”
“難不成兄長懷疑,是楚雲那子勸得主公改變心意?除了文若先生,隻怕旁人就算有這個本事,也未必有這個膽量吧!更別他一介倉官了!”
路招跟隨曹操的時間不短,也算了解自家主公的脾氣,主公喜納良言不假,可一旦拍板決定了某事,可極少容許旁人再多言。
“世事無絕對,主公的心思沒人能摸得透,也沒人敢摸得透!”董昭敬畏地看了眼曹操營帳所處方向後,衝路招又道:“所以此時我不便有動作,隻能勞煩老弟你出手替愚兄一探究竟了!”
路招抱拳道:“兄長要弟做什麼,但無妨。”
“老弟放心,眼下愚兄雖可能有危險,可絕不會做將禍水引到你的身上的缺德事!”
“你隻需要……”董昭對路招附耳嘀咕了幾句,路招跟著點頭,眼珠連轉。
“妙哉!兄長真是足智多謀,弟佩服得緊。”路招由衷地讚歎了一聲。
“老弟過譽了,愚兄畢竟比你虛長了十幾歲,這十幾年的米總不能白吃了,你是麼?”董昭微微一笑,故作謙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