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軍那位斥候所言,張飛那極具特點的外貌,任誰隻需瞧他一眼就認得他的身份。
曹昂當然知道那位將在與張飛交手,正是因此,既惜其才,又恐其不敵張飛丟了性命。
此前楚雲還在奇怪為什麼明明六千並州鐵騎在急速狂奔下,發出這震響的動靜,張飛等人卻毫無察覺,原來是有人搶先一步與張飛交起手了。
“好吧,那就聽師弟的,典韋將軍,還請做好隨時前去接應那將的準備!”
張飛與那位將的交戰,看得典韋熱血沸騰,戰意大漲,他摩拳擦掌道:“大公子放心,我隨時可以出手。”
楚雲、曹昂等人所處的位置距離張飛等人尚有一段距離,且在一片茂密的樹木後,在樹蔭的遮蔽下,注意力集中的張飛等人根本沒能察覺到楚雲他們的存在。
張飛一擊不成,怒意更盛,丈八蛇矛恰如其名,在張飛的手上如一隻詭異迅猛的靈蛇,反複刺向將的要害。
將的戟法異常高明,見招拆招的基本功深不見底,即使張飛出矛的角度刁鑽至極,他還是能憑借手中長戟屢屢化險為夷。
然而,張飛出手一招快過一招,力道也在不斷加重,反觀那位將氣息逐漸紊亂,動作也不複先前靈活,每接下張飛一擊,下一次出手都似乎變得更為吃力。
“差不多了,典韋將軍,出手吧!”曹昂習武多年,自然看得出這將體力已有所不支,力量上也遜色於張飛,二人已交手近二十招,敗相已現,再戰下去,不出五招,這將的命就要交代在張飛手裏。
典韋聞言,胯下坐騎如脫韁野馬直衝雲霄般躥上前去。
與此同時,張飛丈八蛇矛以靈蛇吐信之勢,“叮當”一聲將將手中的銀色戰戟挑飛,將大驚之下,麵露慨然赴死之色。
“張屠戶!吃我一戟!”典韋不屑於用奇襲手段暗算張飛,並借此吸引張飛主意,救下那位將的性命。
果然,張飛聽得典韋的嘲諷之聲,丟下那位落敗的將不管,看向策馬朝自己殺來的典韋。
曹昂見狀,衝身後的並州鐵騎們發號施令,得到將領的並州鐵騎們兵分兩路,自左右兩側同時向敵軍發動包圍。
楚雲大致上觀察過,對方同樣是清一色的騎兵,但兵力隻有千餘人,曹昂以六比一的兵力對敵軍實施包圍之策,並無不妥之處。
張飛見敵軍人多勢眾,麵無懼色,提矛迎向典韋。
烏騅馬如一道黑色流星,快如閃電的身影就像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眨眼之間,丈八蛇矛那彎曲的矛尖距離典韋的咽喉隻有五寸之遠!
張飛的兵器更長,攻擊範圍自然更遠,搶先一步逼近自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馬上與長兵器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典韋見狀,冷哼一聲,雙戟交叉,如老虎鉗般反向夾住丈八蛇矛的矛尖。
頓時,兵器交織在一起的典韋與張飛,各自開始用上吃奶的勁兒,向後拉扯著各自的兵器。
這便是最直接的鬥力,如拔河一般沒有任何技巧,誰的力氣更大,就能勝過對手,將自己的兵器連同對方的兵器一並奪來。
張飛麾下的騎兵們,見己方被團團包圍,軍心大為動搖,唯有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張飛身上,希望他能戰勝敵將,帶領他們突出重圍。
“好子!勁兒還真大!能有你這般力氣之人,絕非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前一刻還為對方直呼自己“屠戶”而感到怒不可遏的張飛,此刻倒是忍不住有些佩服其眼前的對手。
隻是話歸話,張飛手上的力氣非但沒減,反倒又是加重了幾分。
二人角力之際,那撿回一條命的將,倒是在身後友人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並逐步退離張飛、典韋二人交手的危險範圍。
“本將軍就是典韋!”典韋傲然自報姓名道。
“你就是典韋?!”張飛聞言戰意更濃,大有再與典韋大戰三百回合的意思。
感受到張飛徐徐加大的力道,典韋不甘示弱地同樣再度加持力氣,二人具是咬牙切齒,渾身青筋暴起,別典韋坐下那批曹操賞賜的大宛良駒,就算是張飛胯下更難得一見的踏雲烏騅,也有些受不住二人的力道。
在場旁觀的數千人無不為二人捏著一把汗,曹昂更是有些擔憂地向楚雲問道:“典韋將軍不會敵不過張飛吧?”
“不會,若是鬥力,典大哥單手提大纛,下何人能及?張飛再勇,也絕非他的對手!”
果然,楚雲話音未落,張飛的丈八蛇矛已開始向前移動,甚至張飛整個人,都像是要被拖拽過去。
“涿郡屠戶!怎麼啦?!再使點勁兒啊!”典韋一邊吃力地拉動著雙戟,一邊看著快要支撐不住的張飛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