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給子桓的最大敗因,並非是這一招一式間的勝敗,而是在於你的傲慢、輕敵。”楚雲毫不避諱地直言指出曹彰的心態問題。
被道破心思的曹彰,那幼卻結實的身體一震,他確實自認劍術絕對在二哥曹丕之上,沒想到這藏在心裏的驕傲被楚雲看得一清二楚。
見曹彰被中心思不出聲,楚雲沒有繼續教下去,作為這三兄弟的兄長兼老師,他的教導理當盡可能一碗水端平,再深入分析下去,就是在偏袒曹彰了。
二人的比試,為何曹丕會勝?隻因觀看過一場楚雲與史阿之間的決鬥?開玩笑!就算是一個在劍術上頗有賦的少年,也做不到隻看一眼便將複雜的劍招與破解之法過目不忘,更別在不經過練習的前提下,將破解之法結合自身實力巧妙地施展出來,並用於實戰中克敵製勝。
但就這一點,已足以證明,一來曹丕在劍術的賦上,本就高過曹彰,其在劍道上的領悟力,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才!
二來他為爭父親寵愛,在練劍上所下的苦功,遠比曹彰還要深,盡管他並不知道,這一切無法讓他贏得父親的另眼相看,但卻被楚雲記在心上。
所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習武也是如此,隻靠賦並不夠,還要加上平日刻苦練習,方能做到收放自如地施展新習得的劍招。
所以正如楚雲所,曹彰敗給曹丕,輸得一點兒也不冤枉,打從一開始,曹彰就沒有半點兒勝算,而楚雲也是看出曹丕的努力,以及對戰勝曹彰證明自己的那股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才推波助瀾地幫了他一把,做此安排。
不過楚雲該做的,僅限於此,若是將曹丕暗中的努力公之於眾,那楚雲就等同於在摧毀曹丕的付出。
作為對曹彰的補償,他也在言語中暗藏著對曹彰的提醒,如果他再不刻苦努力,就會被曹丕甩得越來越遠。
但作為當事人,曹彰是否能悟透這背後隱藏的內容,就要看他自己的機敏與悟性了。
“多謝雲哥指點,愚弟以後不會再如此驕縱自滿了!”對曹彰這位向來眼高於頂的公子哥而言,能當著別人的麵,將承認自己缺點的話講出口,已實屬不易。
“很好,你倘若真能有所改進,今日這一戰,你雖敗,仍收獲頗豐!”楚雲滿意地點點頭,在曹彰的額頭上撫摸了一下。
“教育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尤其是要同時教育幾個孩子,又要以做到公正不偏心為目標,好難啊!”不曾為人父的楚雲此刻忍不住在內心感慨道。
“愚弟一定謹遵雲哥教誨!”也不知這曹彰是真懂還是假懂,看樣子倒像是有所感悟。
下一刻,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先前默然觀戰的曹植身上。
還沒等楚雲發話,曹植就嚇得擺手道:“雲哥!我……我自知劍術低微,遠不是三哥的對手,更不配與二哥交手……”
按照方才楚雲定好的交戰順序,接下來就輪到曹植迎戰曹丕,然而頗有自知之明的他,哪裏還敢與曹丕過招。
“你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年紀又相仿,豈有未戰先怯的道理?不行,結果如何暫且不論,你給我拚盡全力與子桓比一比!”
聽到曹植講出這喪氣話,楚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逼迫道。
“這……”本不願出言頂撞楚雲的曹植,像是被逼得無處可退般,破罐破摔道:“雲哥,兩位兄長在劍術上皆有不錯的賦,可我自身體羸弱,練劍的時間稍久一點,就常常感到力不從心,可見我不僅在劍術上並無賦,而且也不適合舞刀弄槍……”
“你是想,你的賦都在研讀詩詞歌賦,舞文弄墨上,是嗎?”楚雲聽出曹植的話外之音,麵無表情地問道。
看不出楚雲息怒的曹植索性把心一橫,痛快地講出內心所想,道:“不敢當,雲哥,愚弟也隻是不想太勉強自己,習劍雖好,但也並非必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