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雲歎了口氣,道:“確實有關,但你切記莫要與任何人提起,更不要去打擾師兄,總之這段日子,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要管,專心將軍中事務處理好即可。”
吳塵可以是楚雲最親近的自家人,這件事楚雲連他都不肯,吳塵霎時更明白其背後牽連有多大。
經歲月磨練而變得愈發理智的吳塵,沒再多嘴過問,哪怕他心裏為幫不上楚雲的忙而幹著急,卻也深知此事自己一定是無可奈何的。
他唯有單膝跪地,動容地用並不符合他粗獷形象的語氣,細聲道:“屬下這條命,是主公你給的,屬下隻有一句話要:不管何時何地,隻要主公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盡管吩咐,哪怕是與公子、司空為敵,屬下也在所不辭。”
這本是隻能在心裏想,卻決不能出口的話,可他還是忍不住道了出來。
按楚雲本該厲聲斥責吳塵幾句,可這到了嘴邊的話,偏偏就是不出口。
“我記下了。”最後,楚雲還是隻這麼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便轉身欲離去。
吳塵的動作,比楚雲預想的還要快,當他慢條斯理地策馬回到府邸門前時,已隱約察覺到楚府周圍有不少喬裝打扮過的將士,偽裝成遊俠的模樣在心戒備著府邸附近的動向。
僅從他們的眼神以及行走時的矯健步伐,楚雲就猜到他們是經過吳塵精挑細選的好手,有他們在,除非丁夫人能竊得虎符調動大軍,否則楚府上下可保無虞。
那丁夫人就是再瘋,也沒有竊取虎符,擅自調動兵馬那麼大的膽子。
況且就算她當真有虎符在手,也不可能在子腳下,曹操的眼皮底下調動大軍而不被阻止。
安逸地回到府上,楚雲與喬紫青如往昔閑暇無事時放鬆纏綿,仿佛一切已塵埃落定。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楚雲隻不過是在等。
等夜色來臨,等那未必會傳達而來的消息。
如果李當之真的如楚雲所料想的那樣,另有其他目的,那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必然會采取更進一步的手段。
卞夫人的身體有所好轉,甚至要不了幾日就會完全康複,他要麼遂了丁夫人的心願,按照其吩咐加重寒毒的劑量,謀害卞夫人的性命。
要麼就是與丁夫人劃清界限,反手將卞夫人的病情治好,借此討得曹操的歡心,並進一步發展,謀取官位等實際利益。
但如果楚雲的猜想是對的,那麼李當之絕非這麼簡單,他也許還藏有更深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一定逃不出陸真真的監視,楚雲隻需要老實待在家裏,靜待陸真真的消息就好。
——
然而楚雲陪著喬紫青,聽她講述最近在醫理上研究得出的新成果,直至當夜子時,二人困得哈欠連連,也不見陸真真的蹤影。
“難不成這一次,你猜錯了?”見楚雲對自己的醫學理論知識愈發興致欠缺,喬紫青自然猜到他是等消息等得開始著急。
“老實,這次我也沒把握,這與其是猜測,不如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因為如果李當之在這件事上不能成為丁夫人的替罪羊,我跟師兄的兄弟情義就要徹底決裂了。”
楚雲心裏也沒底地慘然一笑,又道:“罷了,看來今夜未必會有消息,我們還是早些‘休息’,耐心等待吧。”
著,楚雲的手,已經開始不老實地忙著解開喬紫青身上的衣扣。
……
果不其然,平靜的一夜就此過去,楚雲與心愛的佳人相擁而眠,仿佛已不知多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
翌日,起了個大早的楚雲,活動著有些酸疼僵硬的四肢,看著身旁熟睡的佳人,正打算索性再睡一個回籠覺,卻被寢室外的門客一句話打消了念頭。
“啟稟太子太傅,有客人求見。”
“客人?”楚雲一下子清醒不少,睡意也瞬間消散,好奇地湊到門口,聲問道:“誰這麼大清早得來擾人清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