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這事其實也簡單，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是個孤兒，從小被師傅收養，順理成章成了茅山弟子。”
“一年前，師傅說要變天了，不能再留在山上了，而我也學藝初成，便讓我跟著幾位師兄一起下山，一方麵是體驗生活，另一方麵也是想讓我們靜觀變化。大師兄跟學校創始人陶先生有交情，便把我送到了這裏，一方麵是想讓我學點人情世故，另一方麵也是覺得我經驗不足，在這裏的話，安全些。”
這還真是言簡意賅，但我好奇的是。
“什麼是變天了？”
他攤了攤手，說：“不知道。師傅雜學，或者說茅山本來就是雜學，陰陽五行，星相人相，佛學易禮，他都懂。而我們師兄弟學的更多的是符籙，記符畫符，背咒念咒，學陣排陣什麼的。”
“所以師傅說要變天了，我也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我能感覺到這事很大，大到茅山內門弟子，包括我這個最不入流的都被派了出來。後來我問過師兄，師兄隻對我說地獄大亂，百鬼夜出。也便不再說了，我也沒再問，但仔細想想，就算僅僅是字麵意思，百鬼出地府，那也不是件小事，何況真相顯然要更嚴重得多。”
連你都不知道，你們茅山一共多少人，憑你們能解決這事麼。我疑惑地問他。
說到這個他有精神了，神采奕奕地說：“一定能。”
“師父安排，必有他的道理。茅山分內外門，外門弟子不受拘束，學幾年便可以出山，出山之後也隻能做一些啟卦，定向，尋穴一類的事，捉鬼打鬼，他們道行還差得遠。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一個最大的區別就是職業，內門弟子開天眼，能看到鬼怪，所以就是職業的捉鬼師，如果學藝精湛，師傅認可，賜寶出山，便是天師。而我這一代，師傅共收了24個內門弟子，這其中倒有一半是他收養的。”
居然有二十四個這麼多，我記得茅山收徒很嚴格，外門弟子再多，內門弟子也就那麼幾個，到了小悅悅這裏就成了二十四個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但想到他說有一半是他師傅收養的，那也好理解了。
想起之前小悅悅展示出來的實力，我怎麼也不相信他會是最弱的，如果他這樣都算最弱了，那他那些師兄師傅要強成什麼樣。
那你的道號是什麼？你剛才說你是最弱的，那你也是天師麼，那你應該開了天眼了啊，那為什麼之前你看不到陸離。
他白了我一眼，說道：“我以前叫你老大是給你麵子，不代表我蠢好不好，從我進醫院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感覺到了鬼氣的存在，隻有你這個後知後覺的蠢貨還以為是那個不是人的東西救了你。”
“隻是我無法確定他的方位，而且他非常強大，我不能輕舉妄動，不然你要我怎麼樣，直接在病房開打麼，別說當時還有你這個半死不活的，就說那些普通人，但凡傷了一個，他是個不是人的東西，他直接走了人家還當我是神經病亂打人呢。”
哎哎哎，怎麼一言不合就開始罵我了。
如果不是陸離救的我，那會是小悅悅麼？
對了，之前你說是你把我送醫院的，我也給你說了兩隻厲鬼的事，是你救了我麼？
他一臉嚴肅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也要說，不是我。”
這，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假話，但如果不是他，也不是陸離，那會是誰？
“到底怎麼回事，你明明說的是你把我送到醫院的，怎麼就不是你了呢，你一個天師，這學校裏如果有鬼怪異動，你會沒發現麼？”我略有點生氣地對他說
實話，我確實很生氣，但不是氣他，而是氣這件事本身，不說是誰救我有沒有這麼重要，而是有這麼一個有能力救我的人居然藏在暗處，敵友不知，反而讓我有點害怕，尤其是在剛聽了小悅悅說要變天之後。
他看著我，想要拍我肩，我一下跳開，反應之快倒把他嚇得一愣，他手愣在空中，看著我說：“你幹嘛？”
你還特麼是天師呢，不知道不能拍肩膀麼，魂燈被你滅了，我撞鬼了怎麼辦？
他又是一愣，然後笑道：“魂燈你都知道，我以為你受體內金光影響，已經快變成佛門弟子了，佛門弟子不信魂燈這一說，他們的觀念裏，人就是由靈魂和肉身組成，隻有一盞燈，那就是心頭明燈。”
這說法倒是新鮮，之前我還真沒注意過佛道有區別。
他指了一下路，讓我繼續走，謹慎也不是沒有道理，從醫院出來，回學校這段路，隻有我們學校的人會走，這一路上沒有一戶人家，說是野外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