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斧出現的時候,那怪獸便感應到了,他用力翻了個身,又一次被鐵鏈勒得鮮血如泉湧出。
連帶著下方的血色洪流也翻起了波瀾。
他閉著眼仰頭大喊著:“藤根!!!哈哈哈哈,我的老朋友,你終於來救我了,哈哈哈哈……”
紫斧上的光芒似在呼應怪獸的喊叫,光芒再次暴漲,帶著迫人的氣勢衝向金色光罩。
那紫斧劈到金色光幕之上,居然勢如破竹,硬生生地將金光罩劈開,然後消散。
隨著金色光罩一同消散的還有那紫斧散發的光芒,紫光褪去,一個手握長柄戰斧的人出現。
他的身影跟那巨大的紫斧極不相稱,若不是戰斧上的紫光彙聚到了他身上,我也看不出他居然是個人形。
實在太小了,落到怪獸麵前的他,就像怪獸身上掉下的一隻虱子,卻又拿著一柄比自己大百倍的戰斧。
這畫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所幸戰斧逐漸變得跟他一般大小,不然我都懷疑他下一斧是不是要砍死那隻怪獸了。
沒有了金色光罩的束縛,鐵鏈綁縛下的怪獸也變得更加的凶猛,它更加不懼痛苦地掙紮著,但除了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皮開肉綻之外,並沒有什麼卵用。
那被喚作藤根的人,手持著銀灰色戰斧正在賣力的砍著鎖鏈,這鎖鏈跟怪獸皮肉相連,他每砍一次,那怪獸就要叫一聲。
但並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他開心,因為終於有人來救他了,哪怕是痛,他也開心。
可是也正是因為鎖鏈跟怪獸皮肉相連,所以藤根不敢像剛才劈開金色光罩那樣,直接以大力劈掉鎖鏈,而隻能一斧一斧地劈著。
就在斧頭劈斷一整根巨大的鎖鏈之時,一道黑芒從我身後急射而去,直射向藤根,藤根持斧來擋,把黑芒震退。
一個人影出現,抓住了黑芒。
那個人影,我再熟悉不過了。
白衣勝雪,頭發向上盤成發髻,後揚垂下成馬尾狀,腰間是“二十四橋明月夜”,衣袂帶風,飄揚不止,單手持槍,傲視而立。
那手中的槍,在我靈魂體內也有一把,名喚“黑櫻”。
來人正是陸離。
陸離一出現,藤根也不再砍鎖鏈,全身紫色氣焰瞬間升起,與陸離隔空相對,反觀陸離身上,卻是什麼氣焰也沒有,黑柵槍也毫無光澤地待在陸離手中。
他似乎一擊不中,便不想再動,又或者是以靜製動?
藤根雙手持斧之長柄,舉過頭頂,紫焰升起,直入頂天,一柄巨大的紫斧再次出現,下一刻就要朝陸離劈下。
而陸離還是沒有反應。
我知道陸離不會有事的,但我也好奇他到底會怎麼應對如此氣焰滔天的斧頭。
就在藤根將要劈下斧頭之時,在他身後的怪獸終於睜開了眼,叫了一聲“慢”。
他巨大的眼睛透過鎖鏈望著陸離,仿佛用眼睛就能把陸離殺死。
當然是我想錯了。
他叫起了陸離的名字,問他說:“陸離,你終於願意放我走了麼?來吧,跟我一起離開,我是被天道選中的,你不放我,我也有辦法離開,隻是遲與早的問題。”
聽得我一陣懵逼,這怪獸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會是天道選中的,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不是老有人說我是天道選中的,難道說這隻怪獸就是我體內的金光靈魂?
陸離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也用自己的行動藐視了藤根。
隻見他手中黑櫻脫手而出,化作黑芒衝向怪獸,連眼都來不及眨到就到了怪獸身前,但那隻怪獸也真的連眼都不眨,並不懼怕黑櫻會不會刺中自己。
黑櫻並沒有刺中他,而是刺向了鎖住他的鎖鏈。
這些鎖鏈都是環環相扣,黑櫻槍勢如長虹,從鎖鏈的扣眼中刺過,便聽見一聲接一聲的崩壞聲。
那些藤根砍了半天才砍斷一根的巨大鎖鏈,在黑櫻槍的衝刺之下,便如破竹一般,應聲而斷。
隻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鎖鏈都被解開。
藤根也反應過來,收攏了頂上紫斧,現出銀灰真相。
那怪獸被解了束縛,立刻掙紮著站起,他的身形比之前更大,一雙金色的翅膀從他背上展開來,遮住了我頭頂的天空。
我被這突如的金色翅膀嚇到,連他的身體長啥樣也忘記看了。
他仰天長嘯,我卻隻能看到從他口中噴出的層層氣浪,而聽不到半點聲音。
我知道,這是因為他的長嘯聲已經超過了我的聽力所能承受的範圍,如果我此刻是真的聽到那個聲音,那我的耳朵,也就廢了。
恐怕,連人都要被震死。
陸離和藤根卻像一點事都沒有一樣,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黑櫻槍也回到了陸離手裏。
接著他又扭了扭脖子,動動四肢,全身的筋骨哢哢作響,如天響巨雷般。
……
那怪獸舒展完畢,搖身一變,化作一個跟藤根一樣身著玄色衣服的人,似乎他們是有意要融入周圍的環境,讓人看不到他們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