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異獸肥遺的墮落(1 / 2)

大師兄這麼問我,把我從對肥遺的恐懼以及對小吉的擔憂之中拉了出來。

又一度陷入了這個叫做憂傷的怪圈。

我閉上眼,深呼吸,二師兄和曾顯焰在用藥為我的腳進行著他們力所能及的處理,藥物的冰涼減輕了足底的灼燒感,也讓我更容易進入情緒。

我不是沒想過我要怎麼跟大師兄他們說,畢竟山神也讓我通知他們,讓他們回去為玄一道長守孝。

可是我該怎麼說,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是我親手殺死了玄一道長?

思來想去,我還是說不出口,他要是不問,我就不說,他問了,再說。

於是我嗯了一聲,是的,玄一道長仙逝了,就在昨天夜裏。

二師兄手裏的動作停滯了,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似乎是在確認什麼?也許是我的表情藏不住事,他得到了確認,又低下頭,卻沒有再繼續為我包紮。

大師兄噗嗤一聲笑了,眼睛卻是望著天空,他搖了搖頭,說:“原來是真的。”

他坐在我旁邊,抬起右腿屈膝拱起,伸出手按住額頭,也順便遮住了眼睛,卻還在笑著,搖頭。

其他幾位師兄神情落寞,但眼睛裏已經有了淚水,他們不相信地看著我,又看著大師兄,彼此相望,我明白那種心理,他們在期望有一個信得過的人,站出來告訴他們,程長夏說謊。

但是他們張望了半天,都沒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

於是他們開始崩潰,並沒有歇斯底裏,有人像二師兄一樣低下頭或是把頭側向一邊,不哭也不笑,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七師兄和大師兄一樣,捂住眼睛,人們在難過想哭的時候,都以為隻要把眼睛閉上,用手按住眼皮,眼淚就不會流出來。

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他們在哭,嘴角還要揚起笑容。

一個消息,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肥遺身上轉移。

悲傷是一種群體情緒,當一個人悲傷的時候,其他人不會當回事,所以石秋虹不在了,我一個人悲傷,他們都在勸我。

而當大多數人開始悲傷,餘下的少數人也會跟著悲傷起來。

一個人的悲傷,是一個人的孤單,而一群人的悲傷,則是一群人的狂歡。

大師兄突然笑著說:“程兄弟,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見到師父了,他就在天上看著我,我想叫他,但我以為是我看錯了,所以我沒有叫,而是繼續打坐,可是……為什麼……”

他終於堅持不住了,開始哭了起來,被他這麼一帶,其他幾個人也都開始抽抽泣泣地哭了起來。

說實話我從沒想象過,十多個出家人,年齡加起來也有好幾百歲了,本該清心寡欲,但他們卻哭得像個少年。

小家子氣,卻又非常真誠。

他最終還是沒有問我玄一道長是怎麼死的,我很感激,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

張嘉哲大概是這群人裏,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譚加加剛沒了小姨,李滲涵半個月前沒了爺爺,茅山師兄弟剛得知師父死亡的消息,曾顯焰在給我包紮。

於是張嘉哲很尷尬地出聲打斷了我們這群人的“狂歡”。

“那,那個,你們看啊……”

他指的方向是天空。

我抬頭望去,兩截黑乎乎的巨大物體從天上落了下來,重重地砸到地麵上,揚起漫天的黃沙。

而在天空之上,肥遺的身體在空中劇烈的搖擺著,似乎在承受著某種說不出的巨大的痛苦,旱魃和將臣這兩個屍王正停留在肥遺的身體末端,但那末端似乎有變化。

我仔細一看,發現肥遺的身體末端有著兩個整齊的切口,黑色的血肉正在一點一點地離開肥遺的身體,那麼剛剛那個掉下的,就是肥遺的尾巴了?

而肥遺也是因為斷尾,才顯得那麼痛苦,它長著大嘴,想嘶喊,但是它根本叫不出聲,它隻能拚盡全力的扭動自己的身體,扇動著翅膀。

本來不堪重負的翅膀,在它的一通亂扭之下,再加上小吉與兩隻僵屍的配合,再一次偷襲成功。

這一次小吉轉到了它背後,兩隻僵屍王並沒有因為自己一時的勝利而懈怠,它們在肥遺前方佯攻。

小吉伸出利爪,直直地插入了肥遺兩翅之間那塊沒有鱗片保護的區域。

一次它的痛苦可以用十倍於前來形容了。

兩條本來在胡亂扭動的身軀,突然像觸電一樣,瞬間僵直,收勢之快,甚至還發出了一聲破空聲,像鞭子在空中打出的音爆聲。

這一下,肥遺的兩隻翅膀終於承受不住了,雙翅用力並攏,企圖對小吉再作一次攻擊,但是小吉一擊既成,便衝天而起,逃出雙翅的攻擊範圍。

雙翅一擊不中,卻用盡它們最後的力量,再加上頸部受創,雙翅無力的收攏。

肥遺從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