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村的生存法則就是強取豪奪。
在無臉鬼中有一批鬼,他們成了野鬼村的固定住民,放棄了投胎,決定在這野鬼村過上製裁他鬼的生活。
所謂的製裁,便是在出口出處設一關卡,由他們決定,誰可以全身而過,誰必須殘缺而過,誰又將死在這裏,永不超生。
另外一批無臉鬼,是暫時受罰,隻要能將臉孔器官補齊,便能前往地府重新領罰,或者轉生。
所以無臉鬼的來源分兩種,一種一開始就由地府方便欽定的,有的轉生去了,有的還留在野鬼村。另一種就是那些被搶光了臉上的器官的,沒有臉,怎麼去投胎,投了也是怪胎。
而日久天長,地府方麵,居然默許了這群無臉鬼的存在,默許了他們在野鬼村的所做所為,大概是因為這樣可以幫地府省些麻煩吧。
無臉鬼內部,也是有著尊卑之分,何為尊何為卑,以留下的時間和能力為標準。
必須得是獨身之魂,了無牽掛,這種鬼對於投胎沒有太強的願望,待在野鬼村的時間會很長,可以給予地位。
然後是有一定的長處,比如特別能打,或者頭腦清醒能聽得進去話還具備相當的判斷力,更有甚者,生前曾在人間修行,具備一定的修為,為鬼時便比其他鬼強上十分,便比如村口這個鍘刀鬼。
按他自己所言,乃八百年前,在人間修行破妄道,以刀兵為傍,斬首無數,死後戾氣自成,被刮掉臉孔,在野鬼村守村口,以陰草區別人魂和獸魂。
所謂獸魂,是前一世轉生為獸畜,死後仍為人,這種鬼魂是要用來作為七彩光的燃料的,吃了那幹草,這些鬼就會自燃,燃盡後魂體一分為二。
一部分凝實,變成了黑鳥,以靈魂肢體為食,另一部分虛浮,上升到空中,變成了七彩光的燃料。
七彩光的存在,和空虛之門是相輔相成的,空虛之門產生了七彩光,七彩光反過來守護著空虛之門,使之能溝通陰陽,傳遞那些東西。
隻是七彩光的存在需要燃料,這燃料就來自於在七彩光照耀下消散與死亡的鬼魂陰氣。
再回到無臉鬼在村裏製定的一套生存規則,強取豪奪,其實不能算是他們製定的,他們隻是解釋並執行。
實際上是七彩光會對所有進村的鬼影響,讓他們變得暴力,心中的欲望被放大,動手就成了唯一的辦法,以器官換物隻是無臉鬼為了貫徹核心的規則而弄出來的。
所以那些攤子放在大街上也沒有鬼會去動,攤主可以隨時換鬼,而那些物品,正是放大鬼群欲望的一個催化劑。
我以為他們進村之後一往直前,目不斜視,其實他們都看在眼裏,隻是清楚地知道那些東西還沒到值得付出的時候。
而他們之所以清楚,我不清楚,薛珊也不清楚,就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輪回於地府的鬼,這些事情他們在前世,前前世,都經曆過了,所以他們清楚。
我沒有死,薛珊不下地府,這一世的她並沒有回想起前世之前的記憶,她永遠地活在這一世的記憶中,所以她也不清楚。
空虛之門發完東西,沒有得到東西的開搶,廣場上的東西如果搶完了,第三輪搶奪就會發生在鬼與小攤販之間。
這是規矩,大家都約定俗成。
無臉鬼儼然成了野鬼村的最高統治階級,但他們隻在村口和村出口兩個地方活動,對村子裏的各種爭搶都不在意,他們隻在意村子出口那一關,讓誰走,讓誰留,讓誰殘,這才是他們的樂趣。
今天他們出現在村裏,是因為來了一個我,還帶著一隻神獸,薛珊在他們眼裏,隻是一隻比較強的鬼罷了。
而我卻是陽間魂,我和小吉的出現,我的無知,我的強大,會打破野鬼村的規則與平衡。
於是那幾隻無臉鬼出現,滅了書生鬼,表麵上是討好我,實際上則是給我一個下馬威,但我不為所動,於是為了維持野鬼村的規則,他讓所有的鬼攻擊我。
這些鬼也果然聽話,還就真的動手了。
但是,他們低估了我的實力,他們全部都清楚我身上的金光對他們來說是足以感到畏懼的東西,但是具體會怎麼樣,他們不知道。
結果就是上百隻黑鳥沒能突破金光,上百隻鬼反而被我打成了重傷,當然我本身的實力並不足道,隻是有個金光護體罷了,我真正的殺器,是小吉。
對於小吉,鬼魂們本能的厭惡與恐懼,連無麵鬼也不例外。
於是他們輸了,但是考慮到他們根本沒有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傷害,這才有了鍘刀無臉鬼站出來求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