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離地不知道幾萬米的地方停下了,按我的認知,再往上就要突破大氣層了。
但是在有陸離的陪同時,大氣層變得不像大氣層了,再往上看,一望無際的空曠,就像我們不是身處在地球,而是身處在一個天圓地方的神話世界一樣。
我站在高空上向下望,除了尊主和小吉,就隻能看到地麵的山川脈絡,根本看不到別的人和事,甚至於連那些山和河流哪是哪我都看不出來,除了顏色不同。
我還想看看天朝的萬裏長城,發現根本就是鬼扯,陽光刺眼且不說,距離太遠了,看過去根本就是蒙塵的感覺,根本看不到到底在哪,而且長城才多寬。
這樣的距離下我就算能看到,頂多也隻是大地山川這副巨畫上極輕的一筆,真不知道特麼當初是誰說的在太空中唯一能分辨的建築就是天朝的萬裏長城,睜著狗眼說瞎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
陸離問我想看這世間發生了什麼嗎?
我想白他一眼,這不明擺著的麼,不然我跟你上來幹什麼?
他舉起黑纓槍,往下方一指,層雲散開,刹那間有點“拔得雲開見月明”的意思,不過我們的位置剛好相反了。
不止如此,地麵的情況突然在我眼前放大了十倍不止,就像開著飛機低空飛行一樣。
那是一個城市,一個靠海的城市,但陸離要我看的東西,不在城裏,而在海邊。
在海邊,蔚藍的大海與淡黃色的海岸交界處,有幾十個人,他們正站成一個陣型,這個陣被一層淡淡的、柔和的光包裹著。
這道光向外延伸,在海麵上形成了一道長寬上百米的無形光牆。
他們在陣型之中站立,掐訣念咒,把道那光牆沿海麵推動著向大海深處去。
在大海裏,有一隻巨獸,沒有形態的巨獸。
說它沒有形態,是因為我看到隻是一個虛幻的存在,像水泡,隻有外層的一層“皮”。
在太陽光下,色彩斑斕。
而在這個奇怪的巨獸下方,與海平麵的相交處,有什麼東西,漆黑如墨,一目了然。
平鋪在海麵上,像一大灘泄漏的石油。
可是那不是石油,我的直觀感覺那不是石油,甚至不是任何我熟知的液態物,因為它在動。
上下蠕動。
陸離又輕輕一拔,之前隔絕外界聲音的術法消失了,我聽到了聲音。
海風的聲音,海浪的聲音,城市裏的喧囂聲,還有岸邊那群人統一口徑的念咒聲。
這很神奇,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我還特地看了一下周圍,發現我們還在萬丈高空之上,可是居然能清楚地聽到地麵的聲音,而且僅眼於陸離讓我看的這片地方。
陸離又把視線拉近了一點,還是看不清岸邊那些人的臉,但他們的聲音卻是能清楚地傳到的耳朵裏,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陸離治好困擾我多年的耳疾,才反應過我特麼已經死掉了,那具不完美的身體的毛病作為一個鬼我可沒有。
除了他們,我更清晰地看到海麵那個幻影和那灘黑泥,幻影是個有羊腦袋的東西,我突然明白過來了。
這是白澤的靈魂。
下麵那灘黑泥樣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地往白澤的靈魂上“爬”,如果我沒猜錯,那東西是要給白澤塑造肉身。
那到底是什麼?
我問陸離,陸離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我回以他一個大白眼,都這個時候還跟我說這些,你今天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還在乎這麼一個小問題。
他笑了笑,說是開個玩笑,然後說:“上古異獸名混沌,能吞噬萬物成其形,這一次尊主把他找出來,就是為了讓他和白澤靈魂合二為一,這將是一個史無前例的白澤和混沌。一體兩識。”
他說完之後又笑著看我,問:“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嗬,我笑了,都到了現在了,陸離無論說出多麼離奇的事,我也不意外了。
混沌給了白澤一具肉身,再借白澤的神通,對鬼界發起進攻,到時候十殿閻羅便會有大麻煩。
陸離說這個問題不用擔心,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千百回了,尊主沒有一次成功過,這一次還是會失敗。
我問他為什麼這麼說?千百回?難道說曆史上也曾發生過?所以這才導致尊主被抓?
他笑而不語。
混沌已經爬了一半了,而海岸邊那堵牆也快要接近他們了,我也明白過來,既然白澤在這,那麼這裏就是南海與天朝的海岸,那些人一定就是湘西祝由一家的人了。
包括韓鳴嶽在內,不過三十多個人。
既然有了人物的印象,那再把形象套到真人身上,兩下一對比,我也能從中找到熟悉的人,石非驚和石秋銘父子倆就在陣中。
其他那些應該就是他們湘西祝由一脈不世出的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