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三天前,關門歇業的“風入鬆”來了一位客人,此人張口就稱能解救“風入鬆”於窘困,守店的夥計趕忙飛報三當家齊洛山,齊洛山前來一晤,原來此人姓陳名亭……沒有字,是當下炙手可熱的“恪承泰”掌櫃,想要以重金買下這間位置絕佳的鋪麵。
齊洛山不敢作主,稟報祝濤,於是祝老大又來與陳掌櫃商談。
“你做成衣,我做皮貨,並不同行,你買這間店鋪做什麼?難道是聽了街頭巷尾的流言想來趁火打劫?”祝濤盯著陳亭咄咄逼人的問道。
“祝東家,我們商人講的是和氣生財,我的價錢隻要讓你滿意,就談不到趁火打劫嘛!”陳亭笑道,“再說鋪麵就是間房子,可以做皮貨,當然也能改成成衣鋪嘍。”
“我怎麼覺著這裏麵有文章啊!”祝濤陰陰的說道。
“文章就是祝東家每歇業一天就損失上千兩的銀子,而如果我們的生意談成的話,祝東家立刻就能進帳七萬兩,當然,這個價錢裏麵包含所有‘風入鬆’的貨物。”
“七萬兩?我的貨物就值起碼三十萬兩,你耍我!”
“馬上就要入秋了,既然祝東家有這麼多貨物,為什麼不開門營業,日進鬥金?”
祝濤眯著眼睛斜看陳亭,連連冷笑,並不說話。
齊洛山看看老大,然後喝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是明白人。商人放著生意不做,反而關門歇業,又沒有合適的理由,現在外麵有多少人都往山海關跑想必諸位也有耳聞,這意味著什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何必還要陳某點破?”
祝濤說道:“祝某就是讓銀子白白的流走,也不會把多年的心血就這樣賤賣了!請把!”說完站起身來抬手一讓,竟是下逐客令。
陳亭嗬嗬一笑,站起來說道:“陳某隨時等候祝東家改變主意,再會!”說完大步離去。
第二天,順天府衙差人到“風入鬆”,詰問為何囤積居奇,擾亂民生?責令立刻開業,平抑皮貨價格,否則就要查封問罪。齊洛山無論如何解釋都送不走官差,這位老爺一定要親眼看著店鋪開門才走,後來請出祝老大也無濟於事,隻好承認目前店裏有些財物困難,請寬容幾天後一定開門營業。
差人老爺說:“你們這裏可是各門各府都盯著的,這眼看天氣就涼了,要是因為你們讓我們知府大人被參個失察的罪名,那你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頂不上我們老爺掉的一根頭發,別跟我說什麼困難,我隻要結果,你們要麼開門,要麼被查封!”
“風入鬆”開門了。官差輕蔑的掃了一眼滿是大路貨的店麵,甩甩手走了。
老百姓一看“被滅門”的又開門了,都在門口往裏麵張望,手裏有兩個錢的還走進去瞅瞅,更加有錢還摸摸皮子問個價。然後……
“我跟你說,‘風入鬆’真的垮了!康舉人問他們買張麅子皮,結果拿出來一張,那上麵的毛都直往下掉呢!”甲大仙對乙老仙說。
“可不是嗎!我瞅了一圈,別說虎頭,連個虎屁股都沒見著呐!”丙女仙對丁仙姑嘀咕。
還不如“易北寒”的貨色實用——這就是陳亭再次登門的時候人們對“風入鬆”的最新評價。
“什麼?!五萬兩!你前天還說七萬兩,這是趁火打劫!”齊洛山暴跳如雷。
“齊掌櫃說錯了,要是前天你們答應了我,那自然是七萬兩,我可以在開門之前充實一些貨物,把場麵撐下來。可現在你們去聽聽別人是怎麼說的?連‘易北寒’都不如了!‘易北寒’能賣五萬兩嗎?我這已經是賠本了!”
就在易北寒出發的前一天,“風入鬆”的龍口金鋪被成衣行當的新貴“恪承泰”接盤,當天就換了匾,用一塊大紅綢緞蒙著,廣而告之“恪承泰”分號新店址三天後將隆重開業。
所以易北寒是帶著激動而又激昂的心情出發的。
稍事交待一句風飛雄的下落。祝濤帶著一票兄弟不知所終,最終沒保住右腿的風飛雄成了荒野孤狼,正在英雄氣短淚滿襟的時候,一位器宇軒昂、身材高大的白發老者出現在他的麵前,向他伸出右手,真誠的說:“兄弟,今後跟著我混。”
於是“恪承泰”門口就有了兩位門神,一個高大魁偉的白發鐵拳老者,一個魁偉高大的斷腿鐵拐大漢,合稱“風雷雙煞”。剛開始的時候嚇得姑娘小夥兒不敢登門,沒過幾天反而成了京城一景,許多達官顯貴都特地來瞧新鮮,更別提達官顯貴家的少爺小姐們了。“雙煞”的存在還大大震懾了附近的地痞流氓,在“恪承泰”門前幾十丈範圍內造成一片黑惡勢力真空的地帶,成為弱小分子的避風港灣,也成為善良百姓的生活樂園。
……
張平陽、秦昭、麥德隆、秋可侍四個人夾在易北寒的商隊中,不緊不慢的往山海關趕路,隨同他們的還有狙擊風飛雄的六十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