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還沒開出錦湖苑多遠,天空就烏雲翻滾,席卷著暴雨朝公路砸下來。
文真看著這雨勢,有幾分幸災樂禍道:“幸好我剛剛在這一片和客戶談合同,才這麼快趕得來接你。否則,非把你淋成落湯雞不可。”
嘴裏猶自說著玩笑,車子卻突然漸漸停下來。文真幾次嚐試著啟動,車子無動於衷,宣布罷工。
他整張臉都拉了下來,重重罵了個“shit”字。
傅一念正要調侃一下他的烏鴉嘴,眼角餘光瞥過身邊一輛又一輛疾馳而去的小車。
許恒意……
某個因為意外而胎死腹中的計劃重新湧上心頭。她立刻解開安全帶,在大馬路邊直接推門下車,將手裏那束白玫瑰頂在頭上,朝不遠處的公交站跑去。
“喂!小念你不要命啦!”
文真反應過來,阻攔不及。怕傅一念出意外,他趕緊脫了外套如法炮製頂在頭上,下車三兩步追上她,把她往自己身旁摟緊,遮著她一起往公交站的遮雨棚底跑去。
雨下得又急又大,隻是短短的距離,兩人都已經結結實實淋成落湯雞。
到了車站,文真的數落立刻像這雨點一樣劈頭蓋臉砸下來:“你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下暴雨在大馬路上跑有多危險?萬一車開得急一點,根本看不到你的身影,一股腦把你撞上西天去見如來佛!”
“好啦阿真,我這不是沒事嘛?”傅一念被他的婆媽搞得頭大。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但是她有自己的盤算。這裏是離開錦湖苑前往鬧市的唯一大道。現在已經將近四點,不出意料,許恒意很快就會坐車出來。今天下午的商會很重要,他不會因為天氣原因臨時取消。
文真打電話叫拖車後,又迅速冒雨趕回車旁拿出傅一念的行李箱。裏邊的行李是傅一念前陣子搬家暫時寄放在他那裏的。
傅一念身上的衣服很單薄,棉質的T恤淋濕後緊貼在身上,底邊雪白的肌膚透出來,更勾勒出她纖瘦曼妙的腰肢。
文真體格強壯,又酷愛運動,從小就沒病沒災的,淋一場雨不在話下。傅一念的身體卻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那張臉在淋雨後越發慘白無血色,像極一朵被殘霜打過的冰花。
雨聲很大,文真忙背著馬路,撥通熟人的電話,打算喊人過來接人。
傅一念身上披著文真的外套,額前的碎發滴滴噠噠滴著水,身上黏黏膩膩難受得緊。她走到遮雨棚邊沿,眼神專注在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中。
這裏邊,會不會有她想蹭的那個人的車?
一輛雪白的賓利撕開雨簾,與傅一念擦身而過,卻又在不遠的前方停駐,開始緩緩倒車,直至在傅一念身旁停下。
許恒意是在後視鏡中認出傅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