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醫生過來,傅薄洲將榮幀慢慢放到床上躺著,醫生便開始檢查起來。
傅薄洲站立在床邊,眉頭緊蹙著,沉聲問:“她怎麼樣?”
醫生一麵檢查一麵答:“輕度腦震蕩,加上情緒有些激動,可能,可能……”
“可能什麼?”傅薄洲冷硬的開口,語氣透著絲不耐,生怕榮幀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情。
醫生便咬著牙道:“如果病人長時間高度集中,情緒激動會影響她的恢複,所以昏厥也很正常,我們要給她做一次全麵的CT檢查。”
說著話,幾個醫生便推著病床離開了房間,傅薄洲則回想起方才他還捏著她的下顎,想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很不舒服了。
可她什麼都不會說,要強的和他爭辯,如果她能說,自己又怎麼會……
傅薄洲牽動了下唇角,薄唇抿成一條線,榮幀總是這樣,忍著,什麼事情都不會低頭。
想到她的樣子,傅薄洲隻覺得心裏一緊,一定是自己說的話太重了。
掃了眼床上散落著的文件,他又縮了縮瞳孔,都生病了還看文件,簡直胡鬧,回頭就炒了Anne。
傅薄洲從榮幀的病房離開,回到急診室,就見榮暖已經包紮完畢,但卻躺在病床上,見他一臉怒意,榮暖心下了然,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傅薄洲見狀疾步走了兩步,到她跟前,看了眼她的傷口,隻是簡單的縫合還沒有包紮,傅薄洲看向醫生,問:“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包紮?”
“是這樣的,榮小姐體質虛弱,又流了不少血,現在急需要輸血。”
傅薄洲沉聲斥責:“那還不快去輸血!”
醫生頗有些為難的說:“榮小姐血型特殊,目前醫院血庫裏已經沒有,所以……”
“隻有幀幀和暖暖是一樣的血型,可幀幀也是生著病……”杜琴適時開口,說出了一個解決的方案。
榮暖見傅薄洲緊鎖眉頭,伸出沒受傷的手拍了拍傅薄洲的手安撫,笑著搖搖頭,眼眶還是紅紅,臉色依舊那麼蒼白,輕聲說:“不要讓姐姐為我輸血了,她還生病呢,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胡鬧,這哪裏是休息一下就會好的,看著她臉色越發蒼白,傅薄洲知道不能再等,於是起身,對醫生說:“派人去住院部叫榮幀輸血。”
醫生得到命令,便去辦事,杜琴則圍在榮暖身邊哽咽:“我們暖暖這傷疤可怎麼辦呀?”
傅薄洲自然也看見了那觸目驚心的傷痕,薄唇抿成一條線,輕撫榮暖的頭發,安撫她。
可過了一會兒,就有護士跑過來告訴他們,榮幀醒來後得知要為榮暖輸血,拒絕了。
傅薄洲意味不明的站著,辨不清情緒,倒是榮暖意料之中的冷笑了下,旋即又虛弱的對傅薄洲說:“姐姐生病嘛,沒關係的,你不要去打擾姐姐休息了,我真的沒關係。”
說著話,她還咳嗽了兩聲,看著她孱弱的樣子,傅薄洲豈能就此不管。
於是再次走向住院部。
而他身後,杜琴和榮暖都是露出意味深長的冷笑。
那把匕首,確實不是榮幀放的,但也確實是榮幀的,隻是那天晚上搬東西時,被落了出來,榮暖撿到,便有了主意。
隻是自己也沒想到,隻是想叫傅薄洲見到匕首而已,卻沒想到自己會不小心被匕首劃傷,當然,因禍得福,所有的罪過隻會更深的加在榮幀的身上。
隻會讓她更加的痛苦。
而她也認為傅薄洲更加擔心她的安危,自然不會讓榮幀就這麼算了。
再一次來,榮幀已經照了腦CT,清醒之後送回了病房。
先前醫生過來,也是不敢得罪的,隻是恭敬的詢問是否可以輸血給榮暖,榮幀美眸一轉,給她輸血?
心中冷笑,直截了當的拒絕。
但她也料定,這樣的拒絕會讓自己付出代價,畢竟組了局,自然不會白白浪費。
她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休息,傭人站在一邊,房內再無其他人。
傅薄洲推開房門,見她躺著,又皺著眉頭,緩和下神色道:“暖暖情況緊急,你隻要輸一點就可以。”
他的聲音一貫的冷冽低沉。
榮幀沉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眼,清冷的眸子還是那樣淡然的看著他,那樣孤傲的看著他。
“我被她推下樓梯,現在還要給她輸血,我憑什麼?”她聲音平靜,冷漠,她從來沒有拿榮暖當做過親妹妹,又怎麼會給一個仇人的孩子輸血呢。
傅薄洲眸光凜冽,眯了眯眼睛問:“就算如此,你不是也用匕首劃傷了她,隻是200cc而已。”
傅薄洲說完話,深深看了一眼榮幀,隨即叫醫生進來,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原地,吩咐:“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