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清石打了她一頓，也有些累了，坐在沙發上大喘氣。
本以為事情到此，就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傅薄洲示意警察，可以把人帶走了，誰知這時，一直在一旁站著，沒有說話的馮叔，突然走到杜琴麵前。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
馮叔上了年紀，但是身板還算硬實，他站在杜琴麵前，算是這麼多年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正視著她。
“榮太太，我想，問你一件事。”
馮叔輕輕的開了口。
現在這個時候，稱呼她為夫人，似乎已經不合適了，雖然，她依然還是榮家的當家主母，但是，在馮叔的心裏，她卻從來也不是榮家的當家太太。
即使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是，馮叔也不這樣想。
他的心裏，能稱為榮夫人的，隻有莫蕊。
那個榮清石明媒正娶的莫家大小姐。
這棟別墅，是莫老爺子送給女兒新婚的禮物，而馮叔，從那時候起，就一直在這裏。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離開過。
“你想問什麼？”杜琴心如死灰，她已經沒了力氣再鬥，敗者為寇，說什麼都沒用了。
隻是，這個老管家的話，卻是讓她一愣。
她不知道，他想問自己什麼。
“當年，夫人出事，是不是你做的。”
轟！！
這話一出，不亞於一顆原子彈，瞬間在眾人心裏炸開。
榮幀先反應過來，她兩步走過去，不敢置信的看著馮叔，“馮叔，您剛剛說什麼？當年的事？”
當年，媽媽是病逝的啊，怎麼會……
難道……
榮幀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她一把拉住馮叔，試圖讓他說的更清楚一點，“馮叔，您倒是說話啊！您問這話什麼意思？當年，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
再看杜琴，原本已經是一片死灰的臉，竟然被馮叔的這句話給問的，變了臉色。
她的臉變得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眼神躲閃，“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馮叔看向榮幀，眼裏是滿滿的愧疚，“這件事，我原本是不想說的，一來，我沒有實質的證據，二來，我想，太太已經去了，這個家，不能再毀了，所以……”
即便是榮幀在這個家裏一點地位都沒有，即便她再不受歡迎，即便所有的人都排擠她，但是馮叔卻還是固執的認為，隻要這個家在，榮幀就能回來。
即使她已經不拿這裏當家，但是她和榮先生，總歸是血濃於水。
“當年，夫人去世之後，榮先生讓我整理她的遺物，一些有用的，就都交給榮先生，沒有用的，就都處理掉。”
馮叔和眾人說起他為什麼這樣問的原因。
“我在整理的時候，發現了夫人的日記。”
“當時我大致的翻了一下，發現，在夫人剛剛發現身體不適的時候，去醫院檢查，後來一直堅持服藥，病情有所好轉，夫人在日記上說，那時候醫生說，隻要堅持服藥，康複的可能性很大，沒過多久，夫人就發現了杜琴的存在，從那之後，夫人的情況就開始出現惡化。”
這些榮幀都知道，媽媽就是因為知道爸爸在外麵有了小三，才導致氣火攻心的，原本在恢複的病情被這樣一刺激，導致惡化，也是正常的。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但是後來，是夫人自己發現了不對。”
馮叔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夫人的日記裏說，一直為她治病的醫生突然換了，同時，也換了另外一種藥給她，這種藥，藥效和之前那種看說明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夫人在服用過後，絲毫沒有覺得有所好轉，反而覺得，越來越不舒服。”
榮幀的手一點一點的收緊。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以為，媽媽是被氣死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媽媽的死因，是不是有什麼蹊蹺，現在，聽馮叔這樣說，她心裏的恨意，再一次的湧漫上來。
“雖然夫人有所懷疑，但是，她沒有證據證明這醫生想害她，再加上後來身體越來越不舒服，她也沒有心情再去追究，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完日記，我也一直以為，夫人是自己多心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再說，就算是真的，那人都已經沒了，再追究，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馮叔長歎一口氣，“但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會在一次無意間，聽到她，”馮叔的手指向杜琴，“聽到她給別人打電話，說起這件事！”
轟！
榮幀的世界，再一次坍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