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恒和榮幀,還有馮叔走在最後,她一直都沒有回頭。
事實上,從她之前走進來,在進門的時候,看過榮清石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向過他。
尤其是,在他還是一味的偏袒杜琴和榮暖之後,她就,真的沒有再想看他一眼了。
榮幀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她希望,在自己說了杜琴和榮暖做的事情之後,她的爸爸,能認清她們的真麵目,能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表示後悔。
或者,她隻是希望,他可以問一問,自己這段時間的消失,是怎麼回事。
哪怕,他隻是輕描淡寫的問一句,哪怕他隻是敷衍的提一下,榮幀的心,也不會涼的那麼徹底。
榮幀一直在等,可是這一次,卻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
從那一刻起,榮幀,就再也不想看那個男人了。
在她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有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顫顫巍巍的,帶著些猶豫。
“榮幀……”
榮幀腳步一頓,很快繼續朝門口走。
“幀幀!”
這一次,聲音帶著些急切,仔細聽,似還有一絲懇求。
而這一次,榮幀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快步的走了出去。
現在這樣叫她,還有什麼用?
這一切,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在對他的做法徹底心寒,在知道媽媽的真實死因之後,榮幀對他,已經徹底沒有了一絲的感情,有的,隻是無盡的恨。
如果說對傅薄洲是傷心的恨的話,那麼對榮清石,她的這個是親生父親,卻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男人,則是深入骨髓的恨。
出了門,炎恒想要送榮幀回去,他看她情緒不好,擔心她出什麼事。
但是榮幀堅持不用,她要把馮叔送回家,然後,還要回公司。
那裏的攤子,還等著她收拾。
炎恒見拗不過她,也就沒有堅持,他的身體恢複的還不是很好,隻在這裏呆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榮幀也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好看,當下有些著急的要先送他回醫院。
“你哪裏不舒服,”她有些生氣了,“不是讓你在醫院休息不要亂跑麼?怎麼還是出來了!”
炎恒沒事似的笑了笑,“沒有,就是站著的時間有些長,覺得有點不舒服罷了,不用緊張。”
他安撫一樣的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我這哪裏是亂跑,我這是守護我的公主,”他揶揄的朝著她眨眨眼,“守護公主,是騎士必須要做的事。”
再說,炎恒眯了眯眼,他自己考慮的半天,覺得,榮幀來榮家的事情,傅薄洲可能會知道並且趕過來,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不來。
他不能讓傅薄洲有一點的機會,在榮幀麵前表現。
雖然他知道,榮幀對於傅薄洲現在所有的行為,都不自覺的屏蔽,但是,說不定會有讓她覺得感動的時候呢?
那次在醫院,傅薄洲替榮幀擋住了杜琴砸過來的花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今天過來,如果杜琴或者榮暖再發瘋,對榮幀有什麼危險的舉動,榮幀受傷了,或者,傅薄洲再次逞英雄,這兩種情況,都不是炎恒想要看到的。
不管傅薄洲會不會來,炎恒都必須得去。
他不能放榮幀一個人在那種危險的環境裏,同時,他也不能給傅薄洲一點表現的機會。
而現在,炎恒暗自慶幸,他來了。
“我沒事,我讓司機開車來的,”炎恒指了指他的車,“我不放心你現在開車,這樣,你和馮叔坐我的車,我送你和馮叔回家,今天,你就不要去公司了,好好在家休息,好麼?”
榮幀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炎恒製止了。
他表情依舊溫柔,卻帶著一點不容拒絕。
“榮幀,聽我的,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公司那裏,現在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晚去一天,也不會改變什麼,榮天集團對你來說很重要,這我知道,但是,我也想要你知道,對我來說,你最重要。”
這一次,榮幀沒有再拒絕,乖乖的上了炎恒的車。
就在這時,之前說要離開的馮叔卻突然開了口,“大小姐,”他叫榮幀,“我,我不走了。”
榮幀看向他。
這個年邁的老人,臉上帶著一抹傷痛,仿佛一夕之間,又蒼老了很多,“我在這裏呆了一輩子,說是要離開,但是,終究還是有些舍不得,”他歎了口氣,“既然舍不得,那我,還是不走了。”
他朝著屋內看了一眼,“榮先生現在,也隻剩下一個人了,我,還是留下來吧。”
榮幀沉默了。
半晌,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