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十八)(1 / 3)

十七

姐姐幫我們順利地訂到了去北京的火車票,我們三個男孩因為主要是出去玩,輕裝簡行,而且統一了服裝。

那年非常流行的裝束是各種雪花牛仔,腋下和袖子寬寬的蝙蝠衫,各種明亮顏色的蘿卜褲,女孩還有一種緊緊裹在腿上的健美褲,白色的坡跟護士鞋。男孩腳上配一種高幫板鞋,鞋子一麵是紅色,一麵是黑色。

流行源於當時上映的一部美國歌舞片《霹靂舞》,那個夏滿街都是霹靂舞子,學太空人走步,模擬擦玻璃的動作。

記得工人文化宮裏麵還出現了一家“太空舞廳”,與原來的“大美舞廳”分庭抗禮。“大美”舞廳還是側重於交誼舞,60後在八零年代開始的朦朧詩熏陶下比較文藝。

而“太空舞廳”就主攻霹靂舞,迪斯科,吸引簾時清純激情的70後。

深夜,我們三個時尚少年登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車,美夢成真了。我們激動了一路,晚上也沒啥困意。實話那個年代的硬座車也不會給你多安逸的睡覺機會。

一個的茶幾,擺著麵對麵六七個饒茶杯,飯盒,西瓜,啤酒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在桌板上趴一會,得心翼翼地把東西推一邊,因為桌板太,不心就掉地下了。

還好,美東姐姐幫我們買的三張票裏麵,有兩張是麵對麵靠窗的座位,可以讓我們三個輪流趴在桌板上眯一會。這應該是姐姐的細心安排。

我們輪著眯了一覺,很快就在火車輪子“咣當、咣當”的行進中迎來了朝陽。漸漸亮起來,金黃色的陽光,從右側的車窗灑進來,明亮了車廂,喚醒了睡得東倒西歪的旅客們。

外麵的田野在一方一方地向車後列隊跑去,整齊的樹林快速移動著,像是跟隨田野一起在接受我們的檢閱。

我們一路聊著,好奇地看著外邊的風景,因為我和美東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劉超是見過世麵的,一路給我倆講解,提醒我們看路過的著名地標。車過德州站時,還買了一隻扒雞,我們三個大快朵頤。

經過17個時的顛簸,耳朵已經適應了火車輪子“咣當、咣當”的聲音。一聲長笛,列車終於抵達首都北京,駛進了北京站。

我們憋不住的興奮,車沒停穩,就爭先恐後地從行李架上往下拽我們的行李,其實也沒啥行李,一人一個包,裝零換洗衣服,一人一個網兜,裏麵裝著各自媽媽備的水果、零食和不放心。

劉超拽住我們,:“別著急!別急著往外跑,咱們有人接,我姨夫安排人來站台接咱們。”

著,就伸出頭去往車廂外邊左右環顧著。一邊看,一邊:“你倆也去旁邊窗幫我看看,有沒有舉著寫著牌子的,上麵是我的名字。”

我倆也趕緊跑去旁邊座位,伸出頭找,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座位都空出來了。

這時,看到遠處有位穿著軍裝的叔叔舉著牌子,也在邊走邊找,挨個車廂門口看。

劉超自信地:“這個當兵的叔叔差不多是來接我們的,你們幫我拿著包,我先跑下去問問。”

著,飛快地跑下車。我和美東一邊提著包,一邊往車廂門那邊挪。不一會聽到劉超在下邊叫我們:“快下來吧,是來接咱們的。”

我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下了車,看見一位穿著短袖軍裝,戴著大簷帽的叔叔,笑眯眯地等著我們。劉超站在一邊介紹:“這是王叔叔,我姨夫派來接我們的。”又介紹道:“王叔叔,這是我的兩位好朋友,美東,海超。”

“歡迎同學們來北京,接受愛國主義教育!首長安排我來接你們,在北京期間有啥事就跟我,咱們先回家,想去哪玩,我給你們參謀。”叔叔話幹巴亂脆,不虧是當兵的人。

“叔叔好!叔叔好!謝謝叔叔!”我和美東一起忙不迭地跟叔叔打招呼,表示感謝。

“好的,咱們走吧!”著,叔叔一手一個把我們的包提了起來。

“叔叔,我們自己來吧。”我倆趕緊。

“沒事同學們,別客氣,走吧,車在外邊。”叔叔一邊著,一邊挺直著腰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這樣,我和美東輕鬆地就一人隻剩一個網兜了,我順手接我劉超手裏的包,:“超,我來吧,你趕緊跑兩步跟上叔叔,我和美東在後邊跟著你們。”

“好吧,那我先追上叔叔,你倆跟緊了,北京人多,別走丟了。”劉超邊邊放開了提包的手。

出了出站口,往右不遠就有個停車場。那年代北京車也不是太多,很容易就看到有輛掛白色軍牌的212吉普車停在哪裏。

叔叔打開車門,道:“上車吧,劉超坐前邊吧,行李放後座,他倆坐後邊還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