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秋千上女人的背影時,澤衍便大步流星,本想著開始一番訓斥,卻在靠近時,明顯地聽到想強忍卻壓抑不住的抽泣聲。
瞬間沒了脾氣。
熟悉的男聲徐徐而來,沐妤搖了搖頭,意識到握著吊繩的手,急忙縮了回來。
想要遮掩住手背上的傷,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逮住。
“手怎麼了?”
澤衍幹脆不推了,一個箭步走到女人跟前,單膝跪在地上,輕柔地握起對方的手。
黑眸落在那被玻璃渣刺得有一小點血肉模糊的手背上,頓時冷了幾分。
“有人欺負你?”帶著疑問的口吻。
這丫頭最近總是陰晴不定,上一秒可能是春意盎然,下一秒就會是傾盆大雨。
令人捉摸不透。
問她什麼,也不願回答,每次都是以“我沒事”之類的話潦草應付他。
沐妤不願對他敞開心扉的這個態度,澤某表示很生氣。
看著沐妤不應答,男人下意識認為她是默認,索性脫口而出:“敢動我澤衍的女人,怕是不想在這世上混了。
大掌輕輕撫摸了沐妤的小柔毛,語氣溫和:“乖,快說是誰,老公給你出頭,以後整個南城直接橫著走。”
聞言,沉默已久的沐妤忍不住抬眸,看著對方堅定的態度,終於吐槽了一句,“我又不是螃蟹,更不是王八,不需要橫著走。”
這句話頓時噎得澤衍捂嘴輕咳了好幾聲。
得了,就不該和這個丫頭多說廢話。
低垂著眸,仔細地看了看沐妤的手,薄唇一抿,隨即站起了身,連同對方的手臂,拉了上來。
“走,跟我回家。”
話語之間帶著不容拒絕的魄力,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十分的好聽。
沐妤抬眸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背影,以及男人徐徐而出的話語,心髒為之一震,呆愣了一瞬間。
回家麼?
手臂並沒有因為男人的輕微拽動而邁開腳步,反而立在那裏,不肯挪步。
唇角扯起一抹哀傷的笑容,眼眸裏更是流露著無奈與心酸。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那隻不過是一棟房子罷了。”
眼角還掛著殘淚,聲音因為哭過的緣故,有些軟軟糯糯,倒也十分惹人憐惜。
竟不知從何時起,自己變得如此嬌氣,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卻有控製不住。
因為習慣壓抑,掩飾真正情緒,但如今,有人疼愛她,嗬護她,或許是這樣的舉動,讓沐妤在冥冥之中有所改變。
澤衍轉過頭,剛好瞥見沐妤這般不再強勢的模樣,他的心仿佛被針紮得千瘡百孔。
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大拇指輕輕地摩挲對方的眼角,“我有資格成為你的家人麼?”
我有資格成為你的家人麼?
沐妤的耳邊回蕩著這句話。
原本平靜無波的水眸有了顫動,唇瓣掀起又合閉,似乎想開口卻又猶豫不決。
那種帶著詢問,卻又增添卑微,以及在說出這句話時,男人手中的力道似乎緊了些。
焦急不安的情緒。
原來,像他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麼?
沐妤腹誹。
“你會一直在麼?”
沐妤脫口而出,很平靜。
澤衍對她的好,她十分清楚。
但是內心卻是惶恐不安。
她害怕這樣的好隻是暫時的,等時間一到,夢也就該醒了。
可是,卻忍不住想靠近,想要更多。
因為往往缺失的,隻要一有機會,本能的就會想要牢牢抓住。
她也不例外。
不希望重蹈覆轍。
麵對沐妤的問題,澤衍也不意外,伸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發絲,眼裏滿是寵溺:“隻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
哪怕你不需要我,我也會在你身後默默守護你。
愛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你無權幹涉,即便你不愛我也是如此。
堅定的話語一出,沐妤不知為何淚盈於睫,卻還是衝著澤衍綻放最真實的笑容。
沒有開始便沒有結局。
人生隻有一次,想放肆一回,過得灑脫自在,不被拘束,衝破枷鎖。
“澤衍,我們回家吧。”
眉眼彎彎,眼眸裏仿佛有繁星閃爍,看來她已經想清楚該如何去麵對這份感情了。
他就是她的避風港。
澤衍很欣慰沐妤這般表現,手臂環過,手掌扣住女人的後腦勺,輕輕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嗯,老公帶你回家。”
語畢,澤衍便挪動手指,穿過女人手指尖的縫隙,相扣住,輕柔的,卻又不失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