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少時間,僅眨眼的功夫。
接著抬起手臂,一個標準地持槍姿勢。
“左彎道。”男人低沉鎮定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沐妤便向右傾斜身子。
“直線車道。”
“收到。”
沐妤緊握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專注,瞄準著對方車子的輪胎,晃動不已,根本沒法精確射穿。
但這樣的晃動卻是規律性的,快速在大腦中加以計算,心裏默默地數著數字。
三,二,一
——砰
追逐的那輛車直接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爆了胎,頓時七拐八拐。
操控不住方向,直接在沐妤的眼皮子底下撞向了左前方的一棵樹。
安全氣囊被打開,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硝煙氣息。
而在這刹那間,對方似乎有意拿下夜爵的命,金屬彈殼掉落的聲音,仿佛十分的明顯一般。
沐妤原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所以防備心理早已鬆懈了不少,卻不料對方隻不過是讓她放下戒心,所以故意造成剛才的車禍假象。
隻見危險直逼著身後的夜爵,沐妤的瞳孔猛然一縮,這個時候提醒男人轉移位置根本已經來不及了。
唯一的辦法……
這時候,沐妤沒有絲毫猶豫,動作敏捷地翻身,將身體擋在了駕駛座後,白皙的雙臂環住了夜爵的脖頸。
驀地,表情因為背部傳來的刺痛凝滯住,僵硬的嘴角開始微微顫抖著。
雙臂的力道緊了些。
“你怎麼了?”夜爵仍在開著車,察覺到身後有不對勁的地方,有些不安地開口。
“沒事。”
沐妤咬著牙,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
即便這樣,仍是一陣眩暈,額頭在極短的時間內布滿了汗珠,唇色更是蒼白了好幾個度。
一片殷紅漸漸暈染開,這件衣服背後仿若盛開了一朵紅豔的彼岸花。
夜爵即便再不關注也明顯地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鐵腥味,心髒就像是被人死拽住,疼得他喘不過氣。
他知道身後的女人發生了什麼,但他卻不敢開口,他怕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所以隻好將車子的速度再接著提上去,準備送她去治療。
“夜爵,我都舍身救你了,就看在這份人情上……別再傷害他了好不好?”
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最後什麼也聽不到,渾身有氣無力,眼皮子掙紮地想要睜開,卻還是擋不住這痛楚帶來的感受,最後閉上了眼,環著男人脖頸的雙臂也慢慢地垂放下來,直至漸漸出於昏迷狀態。
聞言,夜爵明顯一頓,這丫頭之所以替他當這一槍,這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傷害那個男人麼?
頓然不是滋味,但卻並未有所表達,而是疾速驅車前往醫院。
一下車,夜爵便將沐妤打橫抱起。
低垂著眸,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裏一動不動,身體的溫度也一點一點地低了下來。
滿是繭子的手心處傳來了貼在對方衣服上傳來的濕濕的,鐵腥的紅色血跡。
“妤兒,你不會死的。”
語氣堅定,薄涼的視線終於有了一點溫度,腳步沒有停歇,大步流星,爭分奪秒。
她的這條命本就是自己在暗地裏守護下來的,所有靠近她的危險都是由他親自了結的。
不然這丫頭即便再怎麼福大命大,可能每次都如此僥幸活到現在?
所以她不會死,因為有他在。
沐妤安靜地躺在夜爵的懷裏,身心疲憊,似乎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麻木不已,隻不過有些累,想要舒服地睡一覺,理智一點點的崩潰瓦解……
醫院走廊裏,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曾停留在夜爵身上,或許是本身散發的氣場十分引人注目。
眉宇清冷,五官精致,壓迫感強烈的鷹眼,惹得旁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卻也隻是偷偷地瞟了瞟,不敢直視。
醫生到來,緊接著沐妤便被送進了手術室,而夜爵則是雙腿筆直地靠在牆邊。
手不知為何有些許微顫地抬起來,低眸望了一眼手心,蹙緊了眉頭。
夜爵,我都舍身救你了,就看在這份人情上……別再傷害他了好不好?
腦海裏時不時回蕩著這句話,心裏緊跟著一陣一陣地抽緊。
沐妤並沒有被傷到要害,所以夜爵有十足的把握她能夠脫離危險。
“查得怎麼樣了?”
在車上的時候,夜爵就事先讓下屬去調查那輛尾隨的車子情況。
沙啞的聲音溢出喉,手指撚著耳機,希望聽得更清楚些。
“車報廢,全員自刎。”
那頭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