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航的臉色沉下來,“二妮,怎麼說你嫂子呢。”

祝二妮洋洋得意,“大哥,你別被她騙了。剛才我去看了你倆的被窩。這賤貨沒有落紅!”

祝航心底的火,忽的被點燃了。

昨夜新婚之夜,他看這小丫頭氣息弱弱的,倆人根本沒有做那事,怎麼可能有落紅!

奶奶和二妮的性子他最了解,現在一定會把這件事攪的天下皆知!

從小,奶奶和二叔一家都對他冷淡,這些他都可以忍。

但自己新娶的媳婦被這樣羞辱,他不能忍!

“我自己和奶奶去說!”

祝航扔下碗筷騰地一聲站起來,把二妮嚇了一跳。

她討好的繞在祝航跟前,又急又氣,“大哥,她蘇筱圓就是個蕩婦,奶奶已經去蘇家要錢了,你身邊有的是好閨女能娶……”

說著,她扭捏低下頭,麻子臉上一片紅暈。

嘴裏叼著肉餅的蘇筱圓一陣惡寒,狠狠打了個哆嗦。

“那奶奶現在去哪兒了?”

勉強把餅子咽下去,蘇筱圓才開口問道。

“奶奶剛才已經去你家找你爹娘了要錢,找族長主持公道了,你就等著被浸豬籠吧!”

祝航一把拽起蘇筱圓的手疾步向外,沉聲道,“走,去你家!”

蘇筱圓被的手祝航火熱寬厚的大手攥得緊緊的,湧上一股實實在在的踏實感。

蘇筱圓不怕祝老太,隻是,怕會傷害一向孝順的祝航。

“如果我讓奶奶不高興了,你會怪我嗎?”

跟著祝航穩健的步伐,她莫名的安心。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祝航聲音悶悶的,蘇筱圓用小手指勾勾他,語氣輕鬆,“你要是信我,一會兒就別吭聲讓我來說。”

祝航回過頭,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蘇筱圓,還是答應道,“好。”

反正他心裏已經盤算好,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媳婦受委屈!

蘇筱圓卻在捂住嘴偷笑,因為她清楚的看到,祝航的耳朵根變得紅彤彤的。

看來自己這個小相公還挺害羞!

祝家離蘇家不過幾炷香的路程,兩人很快就到了村口。

蘇家門外,已經圍了一圈人。

隔著人群,就聽到了祝老太高亢的嗓音,“你們一家子挨刀貨,竟敢用個沒了清白的賤貨賣給老娘騙錢?雙倍退錢!”

蘇家一貧如洗,蘇筱圓的彩禮銀子早就給了老大定親用了,他們現在哪兒拿的出二十兩?

蘇氏也是個潑賴的,吊著嗓子喊回去,“這不可能!我家閨女十幾年清清白白,就是昨天晚上你孫子睡了她,怎麼,想白睡啊!”

“銀子,俺們也不可能給,反正一手交錢一手交了人,你們祝家愛咋咋!”蘇大強插著手,附和著。

“我呸!”祝老太一雙小眼睛賊溜溜,她早就知道蘇家肯定沒錢,呲著大黃牙,“那沒落紅怎麼解釋?沒錢就拿地契來!不然老娘就去鬧,看誰家敢把閨女嫁到你們家來!”

果然,蘇家兩口子瞬間變了臉色。

十幾個村民在一旁指指點點,恨不得這熱鬧更紅火點。

祝航就要上前拉住奶奶,卻被一雙冰冰冷冷的小手拉住了胳膊。

媳婦的話大過天,祝航妥協了。

他精壯有力的胳膊分開人群,好似一柄堅實的保護傘,護著蘇筱圓走向祝老太幾人。

蘇筱圓沉默的看著這對“父母”。

之前被祝家人欺負,她還能保持冷靜。但現在原主的親娘親爹這麼說,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

原主太慘了,當牛做馬了十幾年,還被親生父母當成貨物一樣買賣,甚至沒有一點點維護和做主的意思。

一看事主來了,起哄聲更是不絕於耳。

蘇筱圓不做理會,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望著祝老太,“我是你門祝家買的人,不是娶的媳婦,是吧?”

祝老太氣的發顫,這小賤蹄子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她不敬。

她大嗓門一扯,又嚎起來,“你是個沒清白的貨不說,還敢頂撞長輩,你們蘇家到底什麼人家?”

蘇家父母恨不得要捂她的嘴。

蘇母黑了臉色,惡狠狠道,“蘇筱圓!怎麼和你長輩說話呢,趕緊跪下磕頭認罪!”

蘇筱圓回頭瞟了一眼這個沒心沒肺的親娘,隻覺得惡心。

她又對祝老太重複一次,“你確定,我是你買來的對吧。”

被問惱的祝老太不哭了,跳起來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怎麼,你還真以為你是新媳婦兒啊?你就是我們家買來的一個玩意兒!”

祝航有不憤,剛要上前,就被蘇筱圓的小眼神逼回去。

蘇筱圓卻忽然一笑,緩緩走上前,“那你知不知道,買賣人口是違反我朝律法的?我隨時可以帶你去見官!”

祝老太一呆,她活了五十多年,還當真不知道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