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跟了蘇宗明大半輩子,不論是文氏也好,張氏也罷,她都是在怪這兩個妾室,從來沒怪過蘇宗明。
“你還替他說話呢。”蘇玫有些恨鐵不成鋼,“說不定現在人家眼裏隻有張姨娘,早把阿娘你忘得幹幹淨淨了。阿娘,你別再想阿爹了,往後咱們母女兩個安穩過日子,我給你養老送終。”
“玫姐兒,我上回過來聽采雲說對街有個做米麵生意的商人想認識你,是真的嗎?”
蘇玫臉色一僵,一邊暗罵采雲嘴碎,一邊難過說道:“以我這樣的身份,隻怕連個販夫走卒都會嫌棄吧,不認識也罷,現在有阿娘來作伴,我更不會寂寞了。”
想想自家姑娘和蘇瑜,現在真的過成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陳氏心中感歎萬分,難過的合上眼,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次日晌午,於希梵把良哥兒帶回了蘇家,他直接把良哥兒送去了鬆齡院。
老太太瞧見他第一眼,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滋味。說不心疼他吧,心裏又難受。說心疼他吧,他闖這麼大的禍,難免怪責。
隻見良哥兒一身髒亂,就跟剛才灰堆裏扒出來似的,手臂上連袖子都沒了半截,露出來的手臂上和臉上還是擦傷。連忙吩咐康媽媽帶下去清洗,沒一會兒楊氏和蘇宗耀就過來了。
於希梵仔細說了找到良哥兒下落,並不是他差出去的那些人找到的,他是得到宮裏的消息到了一個指定地點找到良哥兒的。後來才知道,良哥兒當日知道闖禍後跑出城,的確是想去莊子上找張姨娘,可那個莊子他隻去過一回,心裏隻知道個大概的方向。走著走著,還是迷了路,他又冷又餓,還掉土溝起了,袖子就是在那是個時被樹枝給劃破的。他穿著不舒服,就幹脆扯了。
頭一夜是在個草垛子裏過的,他餓得不行了隻能拿雪充饑,後來到了京郊村子,村民見他渾身髒兮兮的還以為他是個氣乞丐。他還記得打傷小世子時被小世子威脅過,怕被抓回去送死,也一直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甘願被人當作小乞丐。
好心人給他一碗飯,他狼咽虎咽後打聽張姨娘所在的莊子。可是京城郊外好多的莊子,他又說不清楚,村民自然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在他小小的心裏,一直沒放棄尋找張氏的下落,他覺得隻有阿娘才能保護他。於是他又重新上路,隻是這回還沒走多遠就被人發現了蹤跡,接著就被於希梵給帶了回來。
“人回來了就好。”
聽完於希梵的表述,楊氏輕歎了一句。
老太太接著問,“勇昌候府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還不知道良哥兒回來了吧。”
“孫兒已經派人去打探了,良哥兒是秘密帶進京的,回來就直接到了國丈府,料想候府那邊還不知情。倒是候府那邊也沒到二叔那邊去找麻煩,想來小世子的情況該是有所好轉。”
於希梵恭敬的回答道。
老太太鬆了口氣,這才搭著楊氏的手坐下,“還是派個人到二房那邊去報個信兒吧,不過別讓老二往大房這邊跑,以免讓候府那邊瞧出什麼動靜。”
她年紀大了,最怕麻煩,最怕禍事。
於希梵點點頭,“是,孫兒現在就去辦。”
等到於希梵走後,老太太對蘇宗耀說,“一會兒好好問問這個小祖宗,為何要闖這麼大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