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死死盯著皇後,冷漠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你是不是忘了朕讓你出來幹什麼?”
“沒忘啊,瞧瞧琴兒,臉都打紅了。”
“那你呢?麵色為何絲毫未改?”
“胭脂塗太厚,不好認。”
“欺君是死罪。”
固安公主以為娘親又要遭罪,而且是死罪,嚇得當場哇哇大哭。
“娘親別走,安兒不要你死。”
“不會不會,我與你父皇說笑呢,不哭,乖啊。”
故宮倫連忙喚人把公主抱走,然後主動退回朱祁鈺身邊,主動靠向他,隻看,不語。
朱祁鈺莫名心虛,想退又被故宮倫拉住。
“皇後作甚!”
“陛下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什麼?”
“臉!”
朱祁鈺瞪眼,越看越嫌棄。
故宮倫偏就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糙嗎?”
“糙如糠殼!皇後你……”
“都是打出來的疙瘩啊!”故宮倫雲眉緊蹙,宛如怨婦一般聲情並茂地訴苦道:“疼啊,陛下,我打從娘胎裏出來就沒受過這種委屈,不!是屈辱!我生為六宮之主,卻不能替陛下分憂,讓偌大的西六宮人煙稀薄,荒草叢生,我急啊,是真急!所以才出此下策想,隻求皇室福祚綿長,沒想到……沒想到……竟遭如此誤會,落得如此下場。”
情到深處,一滴淚落。
內心深處,自己鼓掌。
#得虧我是演技派!好癢好癢,還好過敏體質也完美留存,而那脂粉裏恰好混有我最怕的牡丹花粉,不枉我豁出臉來試一回!#
朱祁鈺喉結輕蠕,心軟片刻,猛然抽回手,負手往回走:“皇後有心了,進來潔麵吧。”
#切,無趣的男人!美女摔倒不管,老婆流淚也不知哄,還真是自古帝王多薄情!#
#為糖寶,不,是原本的皇後汪梓嬛默哀三秒。#
#不過有這樣的父親,小公主倒是最可憐了……#
故宮倫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耳語交代琴兒去準備酒菜,而且叮囑她務必要單獨準備一包蒙han藥。他還特意強調:“放心,我知道會有人查驗食材,你找機會單獨給我就好。”
琴兒瑟瑟而退。
故宮倫坦坦回屋,本想慢慢洗手,慢慢洗臉,慢慢更衣……沒想到皇家私廚效率驚人,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已是香氣撲鼻,珍饈滿桌。
#艾瑪,忘了哥忙了一天,還沒吃飯呢!肚子不吃飽,哪有力氣跑?#
故宮倫饑腸轆轆,狂咽唾沫。
“你們都下去吧,皇後留下伺候朕用膳就好了。”
#伺候泥煤!自己沒長手腳麼!#
故宮倫心裏唾罵,表麵還是乖順地替朱祁鈺滿了一杯酒。
“本來早過了用膳的時辰,但朕聽聞皇後今日一直在外麵奔波,替母後尋寵,至今尚未用膳……”
#知道還不讓我吃飯!還讓我罰站扇耳光?小人!抽你!#
“臣妾不餓,陛下先用。”
#吃s吧!#
“朕也不餓,來,坐,你先吃。”
#……#
“謝陛下。”故宮倫故作矜持,緩緩轉筷,故意將方才那塊金色酥糕掉落在地,立馬道歉:“呀,臣妾該死!請陛下贖罪!”
朱祁鈺淺勾唇角,淡淡反問:“皇後這是怎麼了?從前你仗著有上聖皇太後為你撐腰,素來囂張跋扈,連朕都不放在眼裏,今日為何一直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