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故宮倫將朱祁鈺隨意放下,反手合上了房門。
“喂!你好歹給朕找個坐的啊。”朱祁鈺吊著傷腿,還好扶住門柱,免於一摔。
故宮倫努努嘴:“椅子到處都是,你愛坐哪裏坐哪裏。”
“放肆!”
“收起你的臭架子!自稱天子,不該一言九鼎麼?說好事情辦成幫我變回男人,結果裝孫子故意躲著不見,沒抽你算客氣了。”故宮倫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隱約成型的“小老鼠肉”,厲聲道:“知道這叫什麼嗎?弘二頭肌!你以為這幾天我真在坤寧宮瞎鬧呢?哥在堅持健身懂不懂?再敢耍滑頭,女人也能ko你!”
朱祁鈺又驚又氣又迷茫,憋了半天罵出一句“悍婦!”,蹦蹦跳跳地躲開,自己找地坐了下來。
故宮倫慢步跟上,突然一屁股坐在了他無傷的腿上。
“喂!作甚?瘋了麼?”天子瞪眼,滿目驚慌。
“說,為什麼躲我?又為什麼舍得出來?”故宮倫一臉壞笑,盯著他另外一側的傷腿說:“不說老實話,我就坐那邊去……”
天子龍鱗大怒,揚起手掌,卻聽見那人說:
“打老婆的男人生兒子沒**!”
朱祁鈺怒不可抑,落下巴掌,不過卻是拍在了桌上,他切齒警告:“別以為朕不敢殺你……”
“敢,你狠起來連自己都捅,還有什麼不敢做。”故宮倫主動起身,親手沏上已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遞到他手邊:“不過我賭你不會,因為我還有用,所以你一直留著我,觀察我,故意難為我,對嗎?”
朱祁鈺瞥其一目,勾唇道:“你也是在考驗朕的耐心吧?”
“彼此彼此,近朱者赤。”故宮倫笑著坐到他旁邊:“你肯定露麵,說明考核通過了?”
朱祁鈺端起茶杯,小嘬一口,垂目道:“勉強通過。”
“噢?哪裏不滿意?”
“營救舟舟一事,說明你辦事有能力。”
“嗯,然後呢?”
“朕不露麵,你也沒有亂了身份,說明你做人有底線。”
“那是,哥有自己的原則,老老實實做人,總比做個討厭鬼強。”
朱祁鈺放下茶杯,盯著杯沿,慢慢地說:“你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得罪,說話沒分寸,心裏倒是有杆秤,上次聽你說想家,如今看你冒險替貴妃母子團聚,倒還像那麼回事……”
“你揪著長樂宮走水的事情不放,說明你心裏始終放不下她,明明有情,何苦自找不痛快?”
“你知道她幹了什麼嗎?”
“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或者是她親口告訴我,願意講出來,恩怨就已經放下一半。”
朱祁鈺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有些事朕倒是想與你說說,可惜……你的忠誠尚待考驗。”
故宮倫挑了挑眉毛,癟嘴道:“原來如此。好吧,你還想怎麼考?”
“先回答為什麼願意接受考驗吧?”
“因為舟舟,她想幫你,所以我就幫你。”
“這麼大度?你就不怕朕……”
“我能幫你,也能害你,別忘了哥知道你未來所有的死穴,我的忠誠,取決於你的態度。”
“坦白!此乃朕最欣賞你的地方。”
“心大,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故宮倫輕輕一笑,伸出拳頭:“勸君疑人不用……”
“好,那就用人不疑!”朱祁鈺伸拳,與之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