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語僵在原地,她又忘記自己的身份了,貪圖的太多,果然會讓人迷失自己。
她轉身慢慢的朝著顧謹言走去,告誡自己必須要和陸寒塵劃清界限。
“抱歉,是我逾越了,下次不會了。”
她沒忘記,自己回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因為一個陸包子,讓她的計劃再三打亂。
她必須要狠心一些才行。
可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催眠自己,但是總是會止不住的心痛,心疼包子,太心疼了。
“沈小姐,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三少的傷嗎?”徐清華看不過去了,“三少背上和手上的傷都是因為你,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六年前狠心也就算了,現在還是這麼狠心。”
“沈小姐,你是不是真的以為失憶了,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們三少了。”
“徐清華,閉嘴。”
陸寒塵怒了,他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來說。
顧謹言上前一步,把沈思語護在自己身後,“先回去,養傷。”
“半個月之內,希望三少和三少的人,都不要來打擾我妹妹。當然三少的孩子,陸家最受寵的小少爺,我相信不管有沒有沈思語,都不會有任何意外。”
顧謹言不由分說的把人帶走,再呆下去,他怕沈思語會出事。
回去的路上,沈思語盯著車窗外不停的回想著徐清華的話。
當時徐清華說完後,陸寒塵臉色分明就變了,要知道,那是一個向來把情緒控製得極好的男人,就算天塌地陷,依舊沒有半分反應的男人,怎麼突然就會發怒。
六年前她就那麼狠心,六年前是她人生的分界線,難道她在六年前怎麼對陸寒塵了嗎?
不,不會的,完全不可能的。
沈思語越想,腦袋就越疼,那些仿若黑白電影的畫麵又一幀幀的劃過,速度極快,隻從記憶的罅隙一嘯而過。
六年前,六年前。
沈思語揉著眉心,終於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謹言哥,我要去精神病院,我要去見見杜雅琴。”
“可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
“但是我等不及。”沈思語堅持,“謹言哥,我隻是見見她,問她幾個問題,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會做。”
顧謹言手指輕輕敲打了幾下方向盤,沈思語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在沒見到陸寒塵的雙手前,她一直認為顧謹言那雙彈鋼琴的手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的手。
可在見過陸寒塵的手後,沈思語才發現,原來還有人比顧謹言的雙手更好看。
顧謹言的雙手,可是投了天價保險的,那陸寒塵那雙好看到極致的手,又有投保險嗎?
沈思語暗暗譏諷自己,簡直是瘋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會去對比兩個男人的手。
對了,陸寒塵的手在流血,包子打電話和她說,陸寒塵有白血病,一旦有傷口會很嚴重。
沈思語剛剛隻顧著擔心陸包子,卻還是看到陸寒塵受傷的眸底和流血的手背。
“謹言哥,你對陸寒塵那個男人了解嗎?”
“能搜到基本資料,看過。”
“那他有白血病嗎?”
顧謹言忍不住笑了,“你覺得陸寒塵像有白血病的人?”
沈思語搖頭,不像,但包子那樣說,她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了,不管有沒有白血病,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思語,你不是女強人,也不適合出風頭。覬覦陸寒塵的女人太多,你性子又善良,還沉悶不會玩心計。所以我不建議你真的和陸寒塵有什麼牽扯。”
“至於他的孩子,倒是個懂禮貌的小家夥,但是你不能因為一個孩子,而把自己賠進去。你懂我的意思嗎?”
沈思語點頭,她現在壓根兒不想什麼感情的事情,隻想查清楚六年前的事情,還有她記憶裏麵那個若有若無的男人。
她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哪兒還配擁有什麼愛情。
顧謹言和溫君炎不止一次說過她,讓她不要妄自菲薄,可她就是發自內心的瞧不起自己。
一個被自己家庭拋棄的女兒,一個莫名其妙就被算計失身失去孩子的女人,一個不管怎麼努力怎麼討好換來的都隻是母親謾罵賤人野種的孩子,她實在是不敢想,愛上自己的男人會有多倒黴。
車子緩緩行駛,很快就到了A市的精神病院。
沈思語和沈念語通過電話,知道杜雅琴被關在了A市最好的精神病院。
這家醫院,是私人的,坐落在A市環山靠海的南麵。
海風徐徐的吹來,可越接近醫院大門口,沈思語心情就越沉重。
在國外五年的時間,她終究是沒能把自己打造的足夠強大。深呼吸一口氣,被顧謹言帶著往裏麵走。
很快,她就見到了杜雅琴,杜雅琴穿著統一的病號服,頭發被剪短了,臉上的皺紋比上次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