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對顧長天的命令不敢怠慢,隻能一盆冰水一盆冰水的往祿雅的身上潑。

終於,在第四盆水潑完之後,祿雅原本緊閉的雙眸微動,從昏迷之中幽幽轉醒過來。

剛剛轉醒的祿雅隻覺得渾身上下冰冷刺骨,如同身處於寒冰地獄中一般。

見祿雅醒了,顧長天沉聲下令。

“將她拖到大殿上去,朕要親自審問!”

顧長天的聲音冰冷的不帶有一絲感情,祿雅側頭看向站在眾人之中的顧長天,眼神空洞且疏離。

祿雅被人從床榻上生生的拖了下來,全程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一般任由旁人擺布。

顧長天冷漠的雙眼望著祿雅,堅定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掙紮。

祿雅被人拖到了大殿之中,此時大殿中除了坐在龍椅上的顧長天之外,還有皇太後、明雲、秦雪等這些後宮妃嬪,甚至於一些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都在其中。

望著這些人或是沾沾自喜或是憤恨不平又或是幸災樂禍的嘴臉,祿雅竟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心死,或許就是這種感覺。

顧長天從眾人眼前走過,從祿雅的身邊走過,一步步走向那個讓人高不可攀的龍椅坐了下來。

望著下方一臉淡漠的祿雅,顧長天握著龍椅的手竟不自覺的緩緩收緊。

“雅貴妃,你殘害皇嗣,謀殺嬪妃,甚至通敵賣國,這些罪名,樁樁件件可都是死罪,你可認罪?”

顧長天聲音沉穩如鍾磬之音,擲地有聲餘音繞梁。

明明是同樣的聲調,愛時可以說得甜言蜜語,恨時卻又能將人萬箭穿心。

祿雅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傲然而立,劍眉入鬢,鳳眼生威,與坐在龍椅上的顧長天遙相對視。

漆黑的雙眸如同深潭一般平靜,讓人隻是望上一眼就心生膽寒唯恐避之不及。

在這大殿之上,人人都俯首帖耳,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正視帝王之顏。

“在回答你問題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一旁的老臣見祿雅不僅敢直對聖顏,還竟然敢同皇上你我相稱,大喝道:“大膽!”

然而顧長天對祿雅的表現卻未置一詞,在那老臣打算站出來嗬斥祿雅的時候,一個眼神看了過去,將那老臣震的再不敢言語。

望著殿中神態從容毫無懼色的祿雅,顧長天緩緩說道:“你想問朕什麼?”

祿雅無波無瀾的雙眸之中,泛起一陣漣漪。

“你可曾信我?”

“朕隻相信自己所見的。”

似是不死心一般,祿雅接著問道。

“你可曾愛過我,不是祿雅,不是靜雅,隻是你麵前的這個我。”

在這威嚴雄偉的大殿之上,從來都隻談朝政國事,祿雅是第一個,敢在這裏談論情愛的人,而且是跟一個帝王談論情愛的人。

都說帝王家最是薄情寡性,祿雅卻還是執拗的想要問上一問。

顧長天望著殿上背脊挺拔的祿雅,那雙曾經麵對他時柔情似水的雙眸中,此時寫滿了不屈和傲然。

麵前的這個女人是驕傲的,顧長天一直都知道。

“不曾。”

似是還覺得不夠,顧長天抬眸直視著殿中的祿雅,沉聲說道:“朕,從來都不曾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