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的上前，伸出手在趙姨娘鼓起的肚子上摸了一下。
趙姨娘並未後退，也並未顯得懼怕，相反如若這個動作是梁氏或者蘇雨柔做出來的，她一定會害怕。
但是蘇雨欣，她竟有某種感覺，覺得蘇雨欣不會害她。
蘇雨欣神色怔楞，她完全沒有想到趙姨娘的肚子已經這樣大了。
“看樣子是快要臨產了吧？”蘇雨欣問道。
趙姨娘唇角含笑道，“是啊，應該就在這兩日了，能盼著平安出來好不容易呢。”
蘇雨欣一瞬間便明白了趙姨娘話語中的意思。
在蘇府能平安生下一個孩子太難了。
蘇雨欣抬手摸了摸說道，“等她平平安安的降生，蘇府已經沒有子嗣了。老夫人和父親的寄托應該都在他的身上。”
趙姨娘眼眸裏是抑製不住的欣喜，她笑道，“是啊，不知道是個少爺還是個小姐，少爺蘇家便後繼有人了，若是個小姐也無妨，日後可以在這蘇府省去不少麻煩，還能保平安。”
“你能這樣想便很好。”蘇雨欣笑了笑道。
趙姨娘倏地拉住蘇雨欣的手道，“其實多謝謝你。不然我的這個孩子保不住的。”
蘇雨欣詫異道，“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能時時在蘇府。”
趙姨娘笑道，“是你教會我隱忍，所以我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一定會落得和蕭姨娘一個下場。”
趙姨娘說到這的時候，特意朝門外看了一眼，其餘人還沒來。
趙姨娘刻意壓低聲音道，“你知道蕭姨娘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
“大概聽蕭姨娘說過些。”蘇雨欣道。
“那日我在場，是梁夫人和蘇雨柔害的，她們找了婆子，將蕭姨娘剛出生的小少爺，活活給弄死了。”趙姨娘談之神色大變。
蘇雨欣心中了然，趙姨娘別看在蘇府不聲不響的，其實什麼都知道，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罷了。
“那你要好好保重將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蘇雨欣道。
趙姨娘點點頭說道，“我會的。”
她根本不愛蘇誌遠，不過能有個孩子在蘇府傍身，日後也可以免她驚慌，免她落魄。
趙姨娘又笑了笑。
從前蘇雨欣來蘇府，她極少見到趙姨娘這樣笑，趙姨娘一直都是膽小甚微的樣子，今日看來這並不是趙姨娘的性格。
蘇誌遠和梁氏還有蘇老夫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蘇雨欣拉住秦奕辰的手腕道，“王爺今日我們先走吧。”
“怎麼了？”秦奕辰問道。
“出來，我與你說。”蘇雨欣道。
秦奕辰點頭。
蘇雨欣和秦奕辰出來。
小廝納悶問道，“王妃您不等老爺出來了嗎，老爺應該很快就來了。”
蘇雨欣道，“忽地想起王府還有一堆瑣事沒有處理，改日再來。”
小廝應了一聲，送蘇雨欣和秦奕辰兩人出門。
出了蘇府的門，蘇雨欣回頭去看。
秦奕辰問道，“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可是因為蘇雨柔的死而心軟了？”
蘇雨欣搖搖頭，“不是，是因為我看到了趙姨娘，趙姨娘馬上就要生了，如若蘇府變動，不知會不會波及到她，等她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也好，這樣也算是積福積德了。”秦奕辰道。
蘇雨欣點點頭。
“回府吧。”蘇雨欣道。
秦奕辰應了一聲。
“走回府。”
……
十日後，趙姨娘要生了。
這幾日蘇誌遠哪都不敢去，蘇老夫人也沒有再去泰安寺念經了，眾人都守在蘇府中，生怕趙姨娘的孩子像是蕭姨娘的孩子出了什麼差錯。
府中早已備好接生的產婆和接生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蘇老夫人親自準備的，這些事本該是梁氏做的，梁氏身為蘇府的主母，本是要她操辦的，但是有了蕭姨娘的前車之鑒，蘇誌遠和蘇老夫人都心知肚明，不敢將趙姨娘生產的事情交給梁氏。
明麵上的話自然是，“雨柔剛走，你還在悲痛中，我實在不忍你再繼續操持府中的事情，這件事就交給母親去操辦吧，你也好好歇一歇。”蘇誌遠對梁氏說道。
梁氏並未聽出話中的防備和不妥來。
所以便聽了蘇誌遠的話，不過等梁氏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姨娘已經平安將孩子生下來了。
這府中自然是歡天喜地的，仿佛蘇雨柔的死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沒有人會提起來。
唯有梁氏一人在傷心不已。
給趙姨娘接生那日，蘇誌遠和蘇老夫人都在旁邊陪同著。
趙姨娘怕極了，便道，“老爺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有我在。”蘇誌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