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正緩慢通過狹窄的路段,事情發生突然,好在予安反應夠快,雖然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極快地控製住了馬匹,停了下來。
隻是,路麵狹窄不好掉頭,退無可退。
而此時,方才與時雍對視的那個三角眼突然從隨行的嫁妝箱裏抽了一把長長的大砍刀,在空中劃出一抹冰寒的光芒,朝馬車直撲過來。
“上!”
同行的幾個歹徒當即掀起了送親的擔子,拔出武器!
予安瞪大雙眼,將車把手上的長鞭纏在手腕,揮出一道漂亮的鞭影。
“姑娘,你帶老爺和夫人先走。”
送親的隊伍受到突如其來的衝擊,在短暫的驚詫之後,發出恐懼的叫聲,然後四處逃散,轎夫停了轎,新娘子不知緣由,揭了蓋頭出來打望,嚇得跳下轎拔腿就跑……
現場一片混亂,而三角眼和幾個同夥已經衝到了馬車的前麵,予安手上長鞭如同鬼影,速度快、鞭身利索,堪堪將幾個人堵在前方,隻可惜道路狹窄,長鞭不好發揮最大的威力,稍顯掣肘。
這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宋長貴和王氏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時雍雖是曆過生死的人,但要保護兩個全然不會武的人,會比較吃力。
她審時度勢,抽出馬車上備用的長劍,將它遞給宋長貴。
“拿著。往後麵跑,有人追上來就刺他!”
宋長貴接過劍來,“你怎麼辦?”
時雍不話,猛地用力一腳踹過去,將馬車橫梁拆下來,拿著手上,沉聲道:“你保護好娘。我沒事。”
宋長貴比時雍想象的要鎮定許多,看她一眼,拖住王氏就往後跑。哪料,王氏甩開他的手,將手上裝錢的匣子塞到宋長貴的懷裏,
“老宋,你把家當拿好了。萬一後頭你要續弦,還用得著。”
罷,她直接抽出宋長貴手上的劍,擼起袖子就橫在身前,急切地喊時雍:“一個大姑娘家家的,能有幾把子力氣?阿拾,你跟你爹先走。讓娘來!”
宋長貴看她雙眼赤紅,一時著急,上手就拖住她。
“你就快走吧,都什麼時候了,還這個。”
時雍聞聲回答:“你倆都走!”
“老娘殺雞宰鵝有的是力氣!”
王氏看時雍完已經衝了上去,又是慌又是亂,也來不及看宋長貴,隻惡狠狠地喊道:“阿拾,你給老娘回來!”
歹徒共有五六個,單是時雍和予安二人屬實是勢單力薄,宋長貴看王氏拎著長劍就直愣愣地衝上去了,登時目眥欲裂,低頭在路邊撿塊石頭就要過去保護妻女……
“宋大人,退後!”背後一聲暴喝,宋長貴倏地掉頭,隻見一道身影縱身躍起,手上刀光大熾,利刃和人如若合一,眾人隻見一道閃電般的寒光掃過,一道血線便衝而起。
“啊——”
王氏驚叫一聲。
嘴上得狠辣,可她何時見過人殺人?
隻見那個“三角眼”被人迎麵劈中,一張臉登時變成了兩半,身子直挺挺倒下去,她尖叫一聲,呆若木雞。
白執這一記殺著,驚呆了王氏,也震住了歹徒。
見狀,那幾個人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白執擺開架勢,目光冷冷盯住他們,手指緩緩掠過帶血的腰刀,沉聲道:“要殺人,也不問問你白大爺同不同意?”
幾個歹徒看了看同伴的屍體,似乎也是嚇得不行,互相對視一眼,突然轉身就跑。
時雍見狀,目光厲色一眯,“白執,留個能喘氣的!”
“是!”
白執聲音未落,人也疾馳而去,電光火石間,跑在最末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把寒光閃閃的腰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他愣了愣神,手上砍刀“哐當”一聲落地,驚叫著抱住腦袋蹲了下來,嚇得瑟瑟發抖。
“別殺我,別殺我。我怎麼都不知道……”
白執看他這慫樣兒,回頭看了時雍一眼,“不像殺手。”
這素質與殺手和死士相比無異於壤之別,時雍丟下橫梁,一張清麗的麵孔如罩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