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今日一會,你我誌氣相投,本人甚為高興。如你這般人現在已經很少了。本人希望你能高中科舉,屆時可和嶽飛他們那樣,為國盡忠效力。有你我這樣的人努力,大宋尚有可為。”趙公子放下酒盅後拍了拍方子安的手臂道。
方子安笑道:“趙兄直率慷慨,子安也是和趙兄一見如故。在下一定努力便是。”
趙公子點頭道:“好,天色已晚,我看今日興盡於此。改日有機會,咱們再來相聚。惜卿,方兄,我得告辭了。”
方子安愣了愣,這趙公子怎麼說走就走了,一桶葡萄酒還隻喝了一半,天還沒黑呢。正欲說話挽留,卻見秦惜卿起身行禮道:“好,惜卿這便命船夫靠岸。”
秦惜卿是主人,她這麼說,方子安也沒話好說了。於是秦惜卿命船夫靠上望山橋左近的石階碼頭,三人出了船艙,那趙公子拱手道別躍上堤岸,柳蔭之中有人出來迎候,一輛馬車也在岸上等候著,趙公子上了馬車,沿著蘇堤大道疾馳而走,片刻間消失在暮色中的柳蔭深處。
馬車不見了,方子安回過頭來道:“秦姑娘,在下也應該告辭了。”
秦惜卿笑道:“怎麼?酒未喝完便要走麼?那可不成。趙公子可以走,你卻要留下來喝完了酒。”
方子安苦笑道:“你又不喝酒,我一個人喝,豈不是喝悶酒麼?”
“我陪你喝。”雙寰少女菱兒脆聲道。
秦惜卿笑道:“你瞧,陪你喝酒的人有了。你可莫要不識抬舉,菱兒可沒陪過人喝酒,多少人想和她喝酒她都不肯呢。而且,我也難得有一天清閑,你走了,惜卿一個人也沒有興致了。回到萬春園紅船之上,又是一番吵鬧鴰噪。”
方子安想了想道:“主人盛情,我怎敢不識抬舉。那便喝光了酒便是。”
於是三人重新進船艙,烏篷船離開河岸繼續遊蕩。那菱兒酒量不錯,也不多言,陪著方子安一杯接一杯喝,那簡直不是喝酒,而是拚酒了。
一桶葡萄酒快要見底的時候,方子安終於忍不住向在一旁叮叮咚咚撥弄琵琶弦的秦惜卿道:“秦姑娘,那趙公子……是什麼人?我感覺有些怪怪的。”
秦惜卿定神看著方子安笑道:“哪裏怪了?”
方子安道:“說不出來,總之就是覺得怪怪的。看他樣子,應該是貴胄公子。但其言談舉止卻又不似一般的貴介公子。他不像個做官的,但身上卻有些頤指氣使之氣。總之,有些奇怪。”
秦惜卿笑道:“短短一會,你便看出這麼多來了麼?莫猜了,以後你會知道他是誰的。”
方子安道:“怎麼?你不打算告訴我他是誰麼?”
秦惜卿道:“時機未到,時機到時自然告訴你。”
方子安點點頭不再多言,一口抽幹杯中殘酒,拱手道:“秦姑娘,我得走了。多謝款待。直接送我上蘇堤吧,我自己走著回去。”
秦惜卿眼神中有些失望:“這便要走了麼?還早呢。”
方子安道:“不早了,打擾姑娘這麼久,又喝了這麼好的美酒,認識了那位投緣的趙公子,我很是開心。興盡當歸,我已經很叨擾姑娘了。”
方子安說罷拱了拱手,已經開始躬身往艙外去,秦惜卿卻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方公子,其實今日請公子來,不僅僅是引薦你和趙公子見麵,而是另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知於你。”
方子安扭頭愕然道:“我都要走了,你才要說麼?真有你的。”
秦惜卿輕聲道:“那是因為惜卿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這件事。正當你溫書備考的關鍵之時,告訴了你,怕你分心耽誤前程。不告訴你,又覺得不應該。”
方子安苦笑道:“那你到底是告訴我還是不告訴我呢?秦姑娘應該不是這種糾結矛盾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