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裏平靜的可怕,朝廷中的官員們這幾日都似乎被打了鎮靜劑一般,安靜的像是黑暗中的一隻雞。最喜歡熱鬧的金國王公官員們,平日裏酒宴不斷,歌舞不停,每都有人喝的大醉,在街市上吵鬧不休。但這幾日,就連最鴰噪最喜歡鬧騰的官員都安靜的蟄伏在家中不動。
對於那些官職低微的官員吏而言,自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對於那些級別較高的官員們而言,他們都有敏銳的整治嗅覺以及消息來源,他們都感受到了風雨將至前的征兆。眼前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很讓人心驚膽戰。
平靜的外表之下,靜水深流,水下的漩渦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看似平靜的朝廷內外,有預感的雙方都在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算計著對方有可能做的事情。處在權力核心的一批官員,其實他們格外的忙碌。迎來送往的更加的頻繁。隻不過一切都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進行著。
監察院裏,左點檢官蕭祚神色如常的跟手下官員交接著事務。繼任者尚未到來,他這個限定十日內要離開燕京府去外地任職的官員需要和手下人交接事務。從聖旨下來的那起,他就在無數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但是蕭祚謹記著自己的哥哥蕭裕的話,一定不能流露出任何的不滿和憤怒,不能給對方任何信息。
夕陽西下時,蕭祚將自己公房的鑰匙交給副手,麵對一群手下官員,蕭祚拱手道別。
“諸位,本官就要去救任外職了。和諸位共事兩年,諸位幫助本官包容本官,本官不勝感激。此離別之際,蕭祚在此向諸位表達最深的謝意。他日重逢,咱們再把酒言歡,重敘別情。”
蕭祚這一番話,的一幹官員心裏怪難受的。幾名老差役甚至抹起了眼角。蕭祚這個人還是挺低調的,共事這幾年也沒欺負過下邊的人,今日被調離,確實有些傷感。當下眾人紛紛拱手道別,有的人提出擺個宴席送一送蕭祚,被蕭祚擺手拒絕。
蕭祚背著自己裝著筆墨紙硯和常用之物的木箱子出了衙門,走在黃昏的街道上,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蕭祚有些慌張,但他強自鎮定情緒,催動馬匹往自己家中而去。他原本打算去蕭裕府上的,因為他知道,今日有一個重要人物剛剛來到燕京,此刻就在哥哥的府中。
但是,既然有人盯梢,蕭祚便不打算去了。哥哥蕭裕了,這幾日能不去見他便不去見他,因為耳目都盯著自己,最好不要引起完顏亮的警覺。蕭祚完全信任自己的哥哥,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比自己強上一萬倍,他要做的便是聽他的吩咐,按照他的去做。今,那個人去了哥哥府中,這是個最大的喜訊。此人出手,大事必成。
想著這些,蕭祚的心情舒暢了許多,心裏也不那麼慌亂了。他甚至覺得後麵盯梢的那兩個人很可笑。光化日之下,他們又不敢做什麼,想跟蹤自己得到情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不妨慢慢的,逗逗他們。
蕭祚放慢了馬兒的腳步,聽著馬兒的鐵掌在青石地麵上清脆的踩踏聲,覺得甚是悅耳。就在此時,蕭祚聽到了身後急促接近的馬蹄聲。跟蹤的兩騎沒有絲毫減速的衝了上來。到了蕭祚身邊的時候,蕭祚詫異的轉頭去看。可是他什麼也沒看到,因為一張黑色的布袋已經套住了他的頭顱,身子被人淩空從馬背上提起來,被一雙鐵鉗般的臂膀緊緊的束縛住了。
蕭祚驚得大聲叫喊,布袋裏發出的聲音悶悶的並不響亮,而且也隻喊出了不到半句,腦袋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擊,立刻昏迷了過去。
兩名馬上騎士當著街市上幾名目瞪口呆的百姓的麵,在夕陽的餘暉照耀的街道上將蕭祚劫持。一輛馬車恰到好處的飛馳而來,軟的像個麵條一般的蕭祚被丟在車廂裏。下一刻,騎馬的人和馬車呼嘯而去,消失在街道拐角處。街頭幾名百姓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驚惶半晌不知如何是好。最終,他們選擇了遠離此處,不去多管閑事。這年月,自身還難保。動輒便惹了禍事上身。躲還來不及呢,怎會湊上去管閑事。也沒人認識蕭祚是誰,這裏距離蕭祚在南城的宅子還遠著呢。
嘩啦,一盆冰水潑在了蕭祚臉上,蕭祚驚愕的叫著驚醒過來。隻覺得腦後疼痛,身上寒冷刺骨。他想掙紮,卻發現手腳被捆的死死的,一絲一毫也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