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秘密?”趙構壓著嗓子問出了這一句。
“這裏有封信,請皇上過目。”湯思退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紙,雙手遞給趙構。
“什麼信?誰的信?”趙構皺眉問道。
“秘密就在這封信上,一切都在上麵,皇上禦覽之後便知端的。”湯思退道,他已經不太緊張了,神情之中帶著一些倨傲之色。
一旁扮作禁軍的方子安看在眼中,心中感歎。湯思退果然不是善類,此時此刻,他心中恐怕對皇上的敬畏之心早就沒有了。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回稟皇帝的語氣,而是對平輩甚至是下屬的那種語氣。在他心目中,皇上恐怕已經不再是皇上了吧。
趙構接過了信,在燭火之下讀了起來。不久後,他的眉頭緊皺起來,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嗬嗬嗬嗬,朕當是什麼?這是誰偽造的信件?又是汙蔑秦檜那一套。湯思退,此信明顯是假的,你居然當真?真是糊塗!”趙構一把將那張紙擲於地上,大聲喝道。
湯思退彎腰撿起了信,沉聲道:“皇上,臣讀到這封信的時候跟你的反應一樣,也認為這封信是假冒的,是有人構陷秦檜的信件,搞陰謀詭計。然而,當臣看到了那封信的原件,以及從秦檜府中搜出來的女真人的免死金牌的時候,臣便啞口無言了。信是秦相親筆所寫,簽名畫押的。免死金牌是金國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鑄造的十二枚免死金牌之一。信和金牌都是真的,這件事……也是真的。”
趙構喝道:“胡什麼?你朕適才看得是秦相的信?那根本不是秦相的字跡。什麼免死金牌?你在什麼?”
湯思退歎了口氣,轉頭對身後站著的方子安道:“方大人,你還不現身見皇上麼?皇上他不信呢,恐怕要借你原件和金牌一用,皇上才肯相信。”
趙構聞言驚愕的看向站在那裏的一個相貌黝黑的高個子,愕然道:“什麼?他是……方子安?”
不光趙構驚愕,在窗欞之下偷聽鄺詢也驚得張大嘴巴,差點掉了下巴。之前聽到湯思退的話已經讓他驚得目瞪口呆,現在那罪臣方子安居然就在春閣裏,湯思退好大的膽子,將罪臣方子安帶著混了進來。鄺詢心在顫抖,他屏住呼吸仔細聽,希望能聽到那個大秘密是什麼?雖然已經有些端倪,但還沒太清楚。
“微臣……方子安……見過皇上。”方子安緩步上前,躬身行禮。
趙構驚愕的看著方子安的臉,方子安掏出一塊布巾在臉上擦了擦,露出本來麵目。趙構見到方子安真容的那一刻,大聲喝道:“罪臣方子安,你們在搞什麼名堂?裝神弄鬼麼?來人,侍衛何在?拿下罪臣方子安。”
方子安冷聲道:“皇上見了微臣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問我為何混到宮裏來麼?我本來出入皇宮無需如此偷偷摸摸,皇上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拿我麼?不問問我為何要用這種方式?還有……皇上不想看秦檜那封信的原件和金人給他的免死金牌麼?就算臣有罪,也有個輕重緩急。皇上莫非要將那麼大的一件事看做比臣的罪還重?”
趙構瞪著方子安道:“方子安,朕命你和史浩去金國談判,你在金國都幹了些什麼?參與金國內部謀反之事?這個罪還麼?嚴重破壞我大宋形象,破壞兩國交好的關係。金人會以此為由攻我大宋,這還不夠嚴重?”
方子安嗬嗬而笑道:“皇上,我大宋在金人心目中還有形象可言麼?女真人想攻我大宋,難道還需要理由麼?莫要自欺欺人了。皇上,莫要我隻是為了自保所以在金國搞了些事情罷了,就算我參與了金國內亂,那也隻是犯了金國的罪條。金人的律法能管到我大宋臣子麼?對哦,皇上當年議定的紹興和議中確實明確規定了,大宋向大金稱臣。皇上這個皇帝的都是金國皇帝下旨冊封的。那不就是個兒皇帝麼?皇上當兒皇帝還心安理得了是麼?所以要臣子們都要對金人奴顏婢膝。對不住了,皇上怕女真人,我們可不怕。我方子安不怕,之前的嶽元帥,韓元帥,張統製,以及嶽家軍,韓家軍的將士們都不怕,皇上倒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