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馨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
她用了一上午時間整理出了一張一小時就能做好的表格,每輸入一串數據,都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寧靖遠。
“在你沒離開之前,我還是想繼續追求你。”
每次想到這句話,嚴馨的臉就會略微燒紅一分,然後在忽略和拒絕中猶豫不決。
在自認為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好幾次沒忍住用指尖輕輕點了點臉頰,又很快不自在地放開。
那是昨天臨睡前,青年親吻她的地方。
說起來也是奇怪,昨天在溫泉的時候,她和寧靖遠甚至差點完成了臨時標記。可那時她逃脫之後,心裏隻有後怕,並沒有感覺到絲毫旖旎。
但是,但是偏偏隻是睡前那麼清淺的一個禮節性的吻,讓她到現在都感覺到心神不安。
深吸了兩口氣,嚴馨稍微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並且強製自己不要把注意力再放到青年身上去。
但盡管這麼告誡自己,才堅持了兩分鍾,嚴馨又開始思考是不是要青年說明白——
就算,就算是追求也不可以。
她絕對不可能和omega在一起的。
她在心裏打了好幾遍腹稿,想象了如何委婉而不傷顏麵地去拒絕青年,然後嚐試了好幾次想和青年說清楚,最後卻連站都沒敢站起來。
嗚,她真的好慫啊QAQ
就在嚴馨唾棄自己的膽小的時候,她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手機號碼給她打來的電話。從號碼看倒不像是一個騷擾電話。
不過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方便接。嚴馨把電話切斷之後,給這個號碼主人發送了一條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的短信,希望有事可以短信聯係。
盡管這樣,那個電話卻像是鉚足了勁打過來,一個接一個,就算嚴馨切斷了三四次,也依舊不停,一副非要嚴馨接聽的架勢。
嚴馨被鬧得沒了脾氣,又擔心對方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急事,見寧靖遠低頭看文件沒注意她,捏起了手機小跑出了辦公室。
“喂,你好。”她站在樓梯通道裏略微壓低了聲音:“請問有什麼事?”
然後她就聽見手機另一段說:“我是寧嘉言。”
嚴馨:……
她麵無表情地把手機拿了下來,思考要不要現在就掛掉。
寧嘉言不知道嚴馨打算掛掉他了,還在繼續說道:“何蔣生,我有事要問你。”
嚴馨眼中出現了一絲淺淡的詫異。
這可是寧嘉言第一次叫她全名。
之前的時候,寧嘉言總是嫌棄她的名字太硬朗,說是像個硬邦邦的alpha,不好聽,非要叫她生生。
嚴馨從前懶得搭理寧嘉言,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從不願意正兒八經地和她說話。
她討厭那種被輕佻對待的感覺。
看在寧嘉言一副要說正事的份上,嚴馨回了一句:“哦,你有什麼事嗎?”
“你老實告訴我。”然後嚴馨就聽見寧嘉言說:“你現在是不是和寧靖遠在一起?”
嚴馨:……噫,要你管。
她一上午都在為寧靖遠的表白煩心,倒是把青年說過寧嘉言要來找她的事情給忘了。
“你在說什麼?”嚴馨頓了頓,反問道:“什麼寧靖遠?”
“你別給我裝傻。”寧嘉言說:“我都已經知道了。”
嚴馨盡量裝作漫不經心地追問:“哦,你都知道什麼了?”
“你那天是和寧靖遠一起走的。”說著說著,寧嘉言語氣就帶上了一份暴躁,甚至還忍不住爆了粗口:“媽的,怪不得不讓我去找你還敢拉黑我。”
嚴馨忍著掛斷地衝動:“然後呢?”
“還有然後?”寧嘉言聲音提高了一些:“虧得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敢騙我?我……”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嚴馨也不耐煩了:“我要工作了,沒時間陪你聊天。”
往常嚴馨對寧嘉言說話的時候,總是溫溫和和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直接地用這種態度和寧嘉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