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很安靜。
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片刻後,賀宸收回目光,眉眼平靜地張開了嘴。
蘇音果毫不猶豫地將藥片丟進他嘴裏,又把水杯遞到了他嘴邊。
賀宸就著她的手,乖乖地喝了一口,非但沒有發火,似乎還有點享受。
封湛:“……”
他怎麼就忘了,自家老大可把蘇音果當小祖宗一樣供著,所有的規則在她麵前都不是規則。
小祖宗逼他吃藥,說明在擔心他,老大怎麼可能發火,這會心裏大概早就樂開花了吧!
見賀宸吃完了藥,心滿意足地靠在床頭上,封湛想起還有正事要說,趕緊開了口:“老大,小嫂子,昨晚有記者去拘留所裏采訪了方柔。”
“采訪?”蘇音果蹙眉,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是誰同意記者可以去拘留所裏采訪方柔的?”
還沒有開庭審判,按理說,記者是不能采訪嫌疑人的。
封湛說:“我已經打電話詢問過警局,那邊說是上頭同意的。”
說完,他拿起遙控器,打開了臥室裏的電視,調到了海城的早間新聞頻道。
下一秒,方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瞬間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
狹小的拘留所裏,記者拿著話筒問方柔:“請問蘇二夫人,對於您的侄女蘇音果小姐指控你謀害蘇老爺子的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我沒有,我沒有要害老爺子!”方柔情緒激動地否認著,雙眼紅腫,披頭散發,早就沒有了先前的精致。
她一臉憔悴,帶著幾分倉皇,幾分無辜地說,“我隻是怕老爺子在醫院裏沒人照顧,就花錢買通了一個護士,想讓她多關照一下老爺子。沒想到那個護士竟然要害死老爺子,還把罪名都推到了我頭上……”
“你是說你是被人陷害的?”那個記者繼續問,”那你知道是誰要陷害你嗎?”
“我,我也不知道誰這麼狠毒,居然要這麼陷害我……我平時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就隻跟家裏人有過些小矛盾。但那都是家庭矛盾”
“就前段時間,老爺子剛被帶走調查後沒多久,本來是我老公在管理公司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我老公突然將公司的管理權交給了我侄女蘇音果。當時我的確是心裏有些不舒服,還跟她絆了兩句嘴。但我想我侄女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陷害我的。”
方柔用的是反問句,語氣猶疑,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她也不確定。
她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暗示電視機前的觀眾,自己要是被人陷害,一定是蘇音果陷害她的。
“那護士的證詞,還有錄音你又怎麼解釋?”
記者步步緊逼,“先前你還在調查人員麵前,親口承認過要謀害老爺子的事,這個問題你又要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