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明鏡,最為乖巧懂事,比青絲還要體貼善解人意,可下跪一事之後,他的性格就變了。
變得他們所不熟悉。
如果當時的蘇芸再堅持一下,也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李長醉也自責,他當時是擔心蘇芸的身份暴露,所以希望盡快息事寧人,便犯了這一次錯。
而傷害造成,再多的彌補也於事無補。
外麵的罵聲越來越難聽。
李長醉的臉色也難看。
不過……
“不對!”李長醉忽然道:“明兒在哪?”
“還能在哪?不就在後山跪著!”蘇芸語氣極衝,“你不是讓他想明白嗎?這孩子什麼時候想明白過?哪一次不是跪了三天昏迷被我帶回屋的,可今天他那傷……你再讓他跪三天,那是要他的命啊。”
蘇芸憤怒道。
李長醉心頭咯噔一聲,似想到了什麼,快步出了屋子。
“你做什麼去?”
李長醉腳步一頓,道:“那孩子不是那種會任由人罵而無動於衷的性子。”
蘇芸麵色一變。
“明兒!”
兩夫妻匆匆趕至後山,可那兒已經不見了明鏡的人影。
……
北麵後山。
容九看著一身狼狽的少年,嘖了一聲,“真慘。”
明鏡抱著膝蓋,“師父,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話嗎?”
“在你喊我師父,我沒扔你下山時已經是極好的了。”容九將藥瓶仍給他,“自己上藥。”
明鏡嘀咕了幾句,不過還是自己接過上藥,他算發現了,這海底蹦出來的師父的藥比他娘的還要好。隻是自己受傷自己上藥,怎麼就過得這麼淒慘呢,父母不疼,師傅不愛的。
容九看他嘴裏念念有詞,心底好笑,便問道:“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聽到容九問,明鏡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下子就吐開了,啐了一句,道:“那黑林整的,我們島上的小霸王,能裝會算,特別陰險。”
“哦?”
“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他們忽然上門說要找我玩,我預感事情不對,就裝病不出,可他們倒是打聽得清楚,知道我阿爹阿娘不在,就在門前罵,說阿娘……”明鏡說到這裏,含糊了一句。
容九卻能大概摸清楚他的意思,應當是來路不明等話。
“還說我爹貪圖美色,我實在聽不下去就懟了幾句,本來隔空罵罵也就算了,樂的消磨時間,可黑林抓了兩個小鬼,扔在了我家門口,拳打腳踢,還邊問他們,如果父母看到,要怎麼回答。”
“他們就說,是我打的。”
容九眉頭一挑。
明鏡聳著肩膀,道:“我當時雖然生氣,可也沒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所以一直閉門不出,誰知道那群小子從後麵的通道繞過來,我看他們要進屋了,就隻能出去了。”
容九道:“幾個人。”
“三個。”
明鏡摸了摸背,呲牙道:“我家老子下手真狠。居然還打了我一頓。”
容九蹙眉,“你為什麼不說。”
明鏡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阿娘的身份是我們一家的秘密,如果因為我鬧大了,吵起來了抖露出去,那我阿爹這麼多年的隱忍不是白忍了嗎?不過是一頓打,一場罵,我習慣了得。看後山那戰績,可都是我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