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明月醫館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
往日裏排了三條街的長隊已經不見了,可大家卻感覺不到一點挫敗,反而升起一股濃濃的成就感與滿足感,這,才是成醫者的目標啊。
——願天下無病。
隨著治好的人越來越多,關於明月醫館的神效靈藥也被傳了出去。
而在明月島港口軍營。
傷兵營處。
所有的帳營都已經被傷兵給占滿,隨處可見都是傷者,隨處聽到的都是呻吟與慘叫,聲音入耳,隻覺得心頭都不由自主地揪緊,難受。
恨不得以已身代受。
隻是有些還能叫出來的,有些則是直接被一卷白布掩上,抬出去就地埋葬。
到現在張雨揚都數不清楚自己送走了多少兄弟,“無力”如同巨石一般壓在了他的頭頂上,叫張雨揚喘不過氣來。
整個人的氣息都是沉重的,悲傷的。
“這樣下去不行的,軍營裏的軍醫就四個人,就算加上藥徒,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人,可受傷的人有一千多,這樣下去,軍醫會忙死不說,其他人也根本等不到救治,該怎麼辦。”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聽趙大夫那兒的學徒說,快沒藥了。”
“這……這不是完了嗎?”
另一個人顫聲哭道:“要等死嗎?”
“不,不應該的,這麼大的明月島與百萬大軍儲備營,藥庫不可能會沒藥。”有人拒絕相信。
“是沒藥,不是沒藥材,有藥材,但咱們會煉製嗎?誰會煉製。”
說到這裏,大家的眼睛都紅了。
他們如果會煉製丹藥,也不會來當這一個小小的衝鋒士兵了。
“隊長,現在可怎麼辦……”
眾人將希望放在了張雨揚身上。
張雨揚狠狠地吸上了兩口氣,衝兄弟們惡狠狠地道:“實在不行,咱們去把穀正平綁來。”這話由從張雨揚這個好脾氣的隊長口中說出來,實屬罕見。
可大家知道,他們已經被逼得沒辦法了。
穀正平可是整座明月島唯一的一名丹師啊!
“好,我聽隊長的!”
“是!穀正平怎麼說也是個二品丹師,有他在,好歹也能煉製一些傷藥出來,不然看著咱們的兄弟白白疼死嗎?”
眾人啐道。
“走,咱們這就進城。”
張雨揚先站了起來,抄上家夥,準備進城。
水靈族的公主跟皇子都跑了,其他副將傷得傷,死的死,現在這島上軍職最大的,能做主的,反而隻剩下一個張雨揚,所以張雨揚不得不對大家的生死負責。
說起來張雨揚也覺得可笑,誰能想到,他一個不過在港口門前駐守的小小士兵,有朝一日居然會成為擔負起整座明月島安危的大人物。
可張雨揚心底是想哭的。
這大人物,不好當啊。
壓在肩上的責任,重得他絕望。
可他不得不站起來。
組織了一支二十小隊,張雨揚便氣勢洶洶的趕赴了城門,直奔明月醫館,可這一路上,“止血散”、“止血藥”、“新大夫”等字眼也不斷傳進了他們的耳中。
張雨揚很疑惑,明月醫館什麼時候換新大夫了。
穀正平那老頭肯讓?
還是穀族哪位老頭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