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烽火跟江流他們趕來時,容歡才會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直接衝上了城樓,然而城樓上,除卻大戰留下的痕跡,根本就沒有人聽說容九上來的消息。
“不可能,我親眼看著我姐上來。”容歡抿著唇,冷聲說。
烽火掃過各處,眼神微斂,若有所思。
江流問過幾人,似想到什麼,又折身返回上來的階梯,眾人見狀,紛紛讓開,不敢阻止江流。但江流來來回回地在最後二十級階梯上下,看了十多遍,卻是一言不發。
這一份漫長的靜默,讓大家都不敢吭聲。
城樓上大戰之後的痕跡還在,鮮血充斥在鼻間,傷兵的申吟聲也不時響著,再應著容九消失的沉默裏,氣氛很是沉重。
重得大家都不敢抬頭。
“這人還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嗎?”
“不會是掉下去了吧。這城樓外,可就是火海啊,如果掉下去了,別說是人,就是骨頭都撈不著。”
“不可能,阿九姑娘是什麼身手,怎麼可能掉到這外麵去,怕是這上頭藏著什麼陷阱,這人才會忽然消失。”
“那到底是去哪了。上麵的人沒看到她上來,底下的人瞧見她走到一半,難道是鬼魂……”
“別胡說八道了。”
大家紛紛討論,相互反駁,最後還是不能確認,容九到底去了哪裏。
容歡聽著眾人所說,眉頭擰緊,再三確定,容九是當著他的麵上的城樓,而且就是從這一條樓梯上來的,“我絕對不會看錯。”
見少年眼睛溢出了血絲,認真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烽火拍著他的肩膀,道:“別著急,她是上來了。”
容歡猛地抬頭看他。
烽火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異樣,仿佛早已經看出了。
江流站在第三層的階梯處,又徘徊一陣,發出一聲嗤笑,散漫地道:“是上來了,隻是被人攔截了。人不在這城樓上。”
輕慢的聲音裏,夾著不易察覺的寒意。
容歡抬眼看他,“那大姐在哪。”
江流看向了烽火,烽火對上他的視線,兩個人望了許久,似乎是在爭執著什麼,半晌,烽火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江流轉眸,盈盈一笑,“您今天在城樓,忙著救人,當然沒看見。”
大家猜不透他們賣的是什麼關子。
容歡亦是,但在江流叫上他離開時,容歡毫無遲疑地跟上,兩個人大步地下了城樓,到了城門前。江流帶來的兵從隊伍裏出列,高聲喊了一句,“隊長。”
隨後就要跟上來。
可江流看也不看,叫他們原地等候烽火命令,便與容歡離開了。
一行士兵滿目茫然,看了看彼此,再瞧著江流匆匆離開的背影,莫名地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容歡沒有遲疑,一路跟著江流離開,繞過了幾處大街,在一刻鍾後終於來到了一處莊園,江流轉眼看向了少年,問:“怕不怕得罪人。”
容歡這一路過來,也猜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江流,平靜地上前,踹開了大門,門砰然而開的瞬間,容歡平靜地說: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