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命。”
微揚的語調透著玩世不恭,還有幾許興致深濃的盎然。
能看出來提出這個建議的他,心情很好。
容九聞聲心頭就是一沉,她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安著好心,說道是賭,怕實際是送命。不用猜測,也知道這個賭注,根本不可能完成!
否則白衣不會專門走這一趟,刁難於她。在這等待裏,容九下意識地想要側過身去觀察這人的神情,然而回身時,一道氣勁打過,擦過了容九的手肘。
帶得容九手下的船舵猛地一個打轉,連帶雲船也偏向了航道,這驟然之間的變化讓容九的身子傾斜,不過第一時間容九就穩住了身子,將方向給回正。
而這麼大的動靜裏,底艙裏的容歡跟赤玉都沒有發現,這過於安靜的細節讓容九抓著船舵的手一下子收緊。
“半年。”
身後的聲音饒有興致地響起,這人還在說著。“隻要半年內,你們能入聖域且順利地加入言靈堂,我便放棄祭祀,放過這天下一次。”
如此狂妄的口氣,卻沒有人懷疑他是假的。
容九也相信,隻要這個人想做,像明月島一樣的悲劇會在空靈海各地上演,甚至敖龍大陸都落得一樣的下場。隻要他想滅盡蒼生,他就能做到。
可為何要與她做這麼一個賭約?
關於這一點,容九怎麼也想不通。
把天下蒼生的希望壓在了他們的身上,不覺得很可笑嗎?他們何德何能,才擔負得起這天下蒼生,是,贏了固然是好,可若是輸了,他們要背負著這世間的罵名一塊送入地獄嗎。
有人看到這,肯定想問,她是不是沒有自信。
而事實是的,容九沒有自信。
因為這就是一個不可能贏的賭約。
不說聖域強者雲集,也不說加入那言靈堂需要什麼條件,就說這個半年,半年的時間,他們連聖域的大門都未必能夠走進去。
來空靈海這些日子,容九就知道了想要得到這地方的認同有多難,實力就是絕對不可或缺的,而其次還有勢力,而勢力之外,還有許多的因素影響。
想想連荒火這個掌管著一域之主的君王都能被聖域擺了一道,更別說是他們兩個毫無根基的外來人。可這個人大言不慚地要求著,半年內他們要加入這所謂的言靈堂。
可笑之極。
這是看準了他們會輸。
而他該做的事,也依舊不會改變。這蒼生該死的還是會死,可最後還要他們背上一個“罪大惡極”的罪名,想及此,容九就覺得好笑,她也笑出了聲,在白衣出聲前,容九淡淡道:“那你就滅吧。”
白衣:“……”
黑猊:“……”
“想滅就滅,這世界末日來了我們也阻止不了,蒼生也不是我們想救就能救,您想咋地就咋地。”容九聳了聳肩說。
“你這是在賭氣?”
容九一下子笑了,“那你說,如果讓你半年來加入聖域進入言靈堂你能做到嗎?”
白衣:“……”
“不能吧,”容九神情飛揚,輕快地道:“您這能擁有滅盡蒼生的本事的人都做不到,我這區區小城小鎮的弱女子又怎麼能做到,您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