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淩,我們在涼縣拿到身份文牒,就去聖城。”
白淩聞聲倒茶的動作一頓,將傾倒的茶杯扶正,白淩輕聲問:“你在茶杯裏下迷藥了嗎?”
容九嘴角一抽,“對。”
白淩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問道:“怎麼忽然打消主意了。”
容九決定的事,極少會改變。
她若打定主意要去救人,白淩也拗不過她,隻要她多說兩句,他也會答應,這一回少見的妥協,卻並沒有讓白淩鬆一口氣。
反而心髒一陣刺痛。
他喜歡的姑娘,本就該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而不是被事事束縛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凡事都要思慮再三考慮周全,這不是她,白淩喜歡容九的張揚,也喜歡她的肆意。
而不是眼前這樣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收起自己的棱角,學起了規矩,考慮起了後果,開始收斂起自己的任性,成了籠子裏的金絲雀。
他喜歡的姑娘,本就是飛揚肆意的。
便是任性,那是他寵的。
禍,她去闖。
後果,他來擔。
白淩看著她消瘦許多的臉,好不容易在容島養出來的幾兩肉都沒了,整張臉都瘦了一圈,尖下巴也突顯了出來。
容九扯了扯嘴角,卻也十分坦然地道:“是我身體不允許,若是我也一起前往,你們還要分出心神來照顧我,在大山之中,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
“而且……”容九摸了摸肚子,“我也舍不得它受苦。”
她得承認,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經不容許她去挑戰高難度的冒險,一旦在大山裏出了事,即便是以她的醫術也未必能夠救回孩子。
權衡之下,容九隻能放棄救人這個決定。
星留已經突破王級,還有性情更加穩重的萬川在,憑借這兩兄弟的實力未必就一定會出事,而她去,百分之八十的機率孩子會受傷。
兩害相較取其輕。
她賭萬川跟星留能自己出來。
夫妻兩人已經經曆了那麼多,白淩一個眼神容九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笑道:“這是我剛才自己想清楚的,我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確實是要去救人,可事後仔細想想,是我衝動了。阿淩,懷這個孩子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沒有受委屈。”
容九彈了一下白淩的額頭,“你別這種眼神看我。”
白淩低聲道:“我何其有幸。”
擁有你。
容九笑了笑。
她也是。
而現在,他們還多了一個它。
想起這,容九不由想起暗河出來時做的夢,那個時候,這個孩子是在喊自己吧,也是它叫醒了自己,才救了白淩等人。
可是……
當時在孩子身後的黑色影子,才叫容九印象深刻,如果她沒看錯的話……
那可是一條黑龍。
一條凶猛的黑龍。
牢牢地護著孩子身側。
容九擰著眉頭,想起來這些日子還沒有找到機會把這件事跟白淩提過,當下便也把這個事給說了,白淩聞聲凝視著容九許久。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容九疑惑地問。
白淩拉下了她的手,右手覆在她的掌心上,說道:“我給你看樣東西。”
容九疑惑地瞧著白淩,順著男子擱在了她掌心的手,她看到了兩人十指相扣的掌心裏有流光一閃而過,而不過一會白淩的掌心也鼓了起來。
他們的手上多了一樣東西,巴掌大的東西,觸手還有些冰涼。
但又是光滑的。
容九疑惑地低著頭。
白淩已經收回手,白色的蛋落在容九的掌心,看起來十分小巧,安安靜靜的,也不見有生命的痕跡。
容九麵色微怔,道:“這是什麼。”
“它,”白淩輕聲道:“叫君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