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聖山,金殿。

流雲朝霞,仙鶴輕舞,雲騰浮沉間一道霞光落在金殿的琉璃穹頂,折射出金燦燦的光芒來,但也擋不住這一座宮殿的冷清。

便是附近有聖使路過,亦也是遠遠地繞開了,不敢靠近,生怕沾上了這裏的一點黴運,自從金長老昏迷不醒之後,五行殿中的金殿便是如此情況。

而這種情況在伴隨著醫師傳出的金長老近況,就更是嚴峻了。

叫人唯恐避之不及。

大門兩側石獅子似也罩上了幾許落寞,冷冷清清,落葉已然在門口積攢了一堆,無人清掃,隨風卷起,幾許荒涼頹敗。

但這時,大門右方步行三四十步的偏門位置,發出咯吱一聲,隨後打開了,門內探出了一個腦袋,露出了小半張清秀的少年麵龐,少年似乎怕被人發現,所以隻探出上半張臉,一雙眼睛往外麵鬼鬼祟祟地查探,是否有人。

神情很是謹慎,動作也很是小心,但腦袋探出來沒多久,一隻腳將他踹出,教人險些跌下了台階。

一道不耐煩的青年嗓音響了起來,“想出來就出來,別畏畏縮縮。”

險些摔下台階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空鄉,空鄉起身,搓著自己被門板刮到的手臂,略有些委屈跟無奈地道:“是你讓我探路的。”

門內走出一身青袍的青年,雙臂環胸,略有些不耐煩。“我讓你探路,沒讓你伸著腦袋往外麵看,走出去也是探路。”

空鄉無奈。

這青年正是已經一直被關在金殿的阿青。

自從上次旁觀了修行湖煙花事件以後,阿青就一直想去修行湖看看,而他也去了,之後被發現又被士兵押了回來,關了七天禁閉。

可七天禁閉之後,土長老依然沒有解除他們的禁足,如今他們三個人已經被困在殿內快有大半個月,除了每日照例有人送吃送喝送藥,就對外界一無所知。

所以阿青忍不住了。

他想要知道空鄉放了這麼久的懸賞單到底有人接了沒有,如果有人接了,那幾個人是不是容九,他們是不是進城了。

要不是空鄉一直勸他再等等再等等,他早就打下聖山,直接去把人擄進來,叫容九來看病。當然,這他也隻能是想想。

即便能夠下去,他也未必能再上來。

空鄉知道他的焦急,“你先冷靜點,雖然我被禁了足,但長老並沒有禁我與通靈陣的聯係,若是那一道任務單被人接了,我不會不知道的。”

阿青啐道:“那就是還沒人接!”

那幾個人搞什麼呢。

阿青抓了抓頭發,神情煩躁道:“不理他們,我現在就下山去找人,你在這裏替我照顧無塵,告訴你,在我回來之前你要把人護好。現在不管他們有沒有來,我也得去找個醫官來。”

許是金燦情況不好的消息已經流傳開來,現在醫官那一邊對他們的態度極盡敷衍,送來的靈藥一日不如一日,甚至都有了偷工減料的現象。

可這藥用的人不止一個金燦,還有無塵。大金牙他是懶得管,但無塵不行。阿青說了幾句,眼底閃過一道堅定與厲色,便越過了空鄉大步出了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