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再一次看到了那些熟悉的人,那些熟悉的屍體。
對於這慘烈的戰場,傳令兵見得多了,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相比於不會動也不會殺人的死人,傳令兵更加害怕能夠動手殺人的活人。就好像是他當初投靠奎因他們一樣,也是因為在恐懼的驅動下才做出的行為。
“你們啊你們,你們怎麼不能夠再撐得多一點時間呢?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啊。”傳令兵說道。
看見這些倒在地上的屍體,傳令兵怒從心來,這些不會動也不會開口說話的人,就是最好的欺負對象。傳令兵對這些屍骨未寒的人多踢了幾腳,發泄心中的惱怒。
“哎,你看看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快就投降了?像是你們這樣的廢物,也有資格說自己是伯爵忠誠的戰士嗎?廢物!廢物!真是一群廢物,怎麼那麼快就投降了呢?好歹也多殺點土匪強盜啊。”傳令兵一邊踢著屍體,一邊大聲的叫罵道。
屍體理所當然不會說話,也不會反擊,反倒如果真的會說話會反擊的話那就是見鬼了。
不過,有一些生理上的現象,也能夠明顯的令人感到不適。
比如說,放屁等等——眾所周知,人一旦死了,就會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製,那些代謝的廢棄物,那些惡心的東西也會從失去控製的肌肉裏脫出來,導致一些惡心的事情發生。
而現在,這個卑鄙的傳令兵就做出了示範,一腳踢在了一個屍體的身上時,他發現自己的腳上沾滿了糞便。
由於被奎因他們抓過了一會,所以腳上那件可以全覆蓋的皮靴已經被拔下來了,然後充公給更合適的人去了,他自己也不至於沒有鞋穿,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奎因他們還是給了傳令兵一雙草鞋穿。
然而更加惡心的事情就在於此,草鞋不是全覆蓋式的,在一腳踢進了糞便裏麵以後,反倒黏上了不少的糞便在草鞋上,裹在了腳上,反而搞得比赤腳更加的惡心了。
傳令兵被惡心到想要把腳給弄幹淨,不過卻做不到,因為四周根本就沒有這個條件。
沒有水,自然也不會有肥皂這種奢侈的東西,隻有沙子和泥土,到處都是一片荒涼的沙地。
想要清潔被惡心東西弄到的身體?可以,在沙地上打滾把,看看能不能夠把身上的那些髒東西刮掉。
傳令兵看了看腳下的那些砂礫......還是算了吧。
在這些砂礫裏麵,說不定還會有更加惡心的東西存在呢。
所以,傳令兵隻是用糞便來源的屍體,盡力的把這些惡心的東西刮掉,然後使勁的破壞剛剛的那一具屍體。然而屍體那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睛始終都在死死的盯著他,看的傳令兵渾身都不自在,好像是被這股眼神所嘲笑一樣,甚至令他更加的憤怒。
“你以為你是什麼嗎?你隻不過是一個無能的廢物,連為主人盡忠職守都做不到,你們這些廢物,甚至還逃跑,逃跑了!”傳令兵破口大罵的說道,完全沒有自己就是第一個投降的自覺。
咕咕咕。
這個時候,傳令兵的肚子突然餓了。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的力量,始終是沒有辦法用精神來去代替的,更何況這個傳令兵本來就不是什麼有意誌力的人,他的肚子餓了,馬上就收回了之前的那些豪言壯語。
“咕......如果你們能夠馬上調轉回來,把食物給我,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們了。”傳令兵心裏想,希望奎因他們能夠馬上把熱騰騰的飯菜給他,這樣子他就放棄仇恨了。
然而,奎因可不會搭理這種一點價值都沒有的人,更加願意讓這種沒有意義的靈魂去哭泣。
就算是有寶貴而緊俏的糧食,奎因也絕不會交給這種廢物,有更多意誌堅定的強者需要這些物質上的食糧。至於這一條走狗廢物?如果你們誰願意給他飯吃的話就從你自己的那一份給,而因為毫無尊嚴的行為,傳令兵並沒有得到任何一個人的好感,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冒著得罪其他人的風險,跑過來以無私的精神去援助他。
傳令兵餓極了,餓的前胸貼後背,本來今天他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在高強度的行軍之後,還來不及紮營,就已經被那個腦癱上司下令出擊,想著打贏了之後去敵方的營地裏吃飯,本來就已經疲憊不堪,還要去找個高處觀戰免得戰局失去控製。
結果,在理所當然的打了敗仗之後,就更加的沒有飯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