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薛城田嬰(1 / 2)

函穀關之戰,隨著韓軍在修魚大敗,韓趙兩軍在溫邑對峙而結束了。秦軍在函穀關的壓力得到了緩解,而駐守在溫邑的趙軍也在趙奢和暴鳶的主持下,再也沒有向前前進半分。秦王為了報複東方六國,特別是韓魏兩國,要求韓國廢黜太子奐,另立太子,否則將舉重兵進攻韓國。

與此同時,齊國趁魏國大敗與秦國的同時,出兵魏國,在關津打敗了魏軍。魏王嗣剛剛成為魏王才兩年,卻接連吃了兩次敗仗,心裏更不是滋味,於是他一腔怒火,都對準了犀首公孫衍。不但撤掉了他的相邦之位,還將大權交給了公孫衍的政敵田需。田需本就對公孫衍不滿,此刻受到魏王嗣的支持,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對於公孫衍更是處處打擊,毫不留情。以至於惠施都看不下去,多次替公孫衍求情。然而惠施如今年齡已經太大了,本身對於政務已經無能為力,如何又能對魏王嗣指手畫腳?終於在一次大病之後,闔然辭世。

公孫衍終於在被排擠之後,出走韓國。韓王雖然知道公孫衍身負大才,但是如今韓國也在秦國的威脅之下,不敢和秦國作對。最終,韓王在公孫衍的說服下,到岸門為城主,再次站在了抵抗秦軍的第一線。而魏王嗣見公孫衍離開了魏國,也就不需要田需在那裏指手畫腳了,聽從了惠施臨終遺願,向齊國求和,請求派田嬰的兒子田文到魏國為相。這一要求得到了田嬰的讚同,並經過和齊王的溝通,讓田文到魏國擔任相邦。其實眾人都知道,田文這個相邦,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平日裏政務也幾乎不需要他過問。

而楚國和秦國在方城一帶的戰役,也進入了相持階段,從函穀和溫城騰出手來的秦軍,遇到了昭陽的頑強抵抗,雙方互不相讓,互有勝負。而宋王偃在宋國的整軍備戰,不但奪得了齊國五座城池,魏國兩座城池,就連楚國也被他奪走了五百裏土地。成為這個地區最大的變數。於是趁著齊魏兩國結盟之際,楚國和齊國也訂立了盟約,自此雖有宋國掣肘,但是楚國的東方也算是去了一個隱憂。

而這一時間,齊國的新王田辟彊則還沉浸在成為齊國大王的甜蜜之中,整日裏鶯歌燕舞,好不快活。田盼無法正常處理政務,已經將重要軍務交給匡章處理,而田嬰這個自從田辟彊上位之後,就遠遠離開臨淄,回到自己封地薛城的老狐狸,也收斂了起來,但是他的心裏,無時無刻不再希望著回到臨淄那個位置上。

直到這一天,一個少年人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

蘇秦再次敲開了田嬰家的大門,之所以說是再次,是因為上次在臨淄,他被人趕了出來,這一次,他依然來到了這裏。從邯鄲到薛城,從趙國到齊國。這幾年來,他潛心學習,又在趙國接觸過了司馬淺、樂毅等人,他相信這一次,他不會被再次趕出來。

起點,就是這個大門。

田嬰將書簡放在幾案上,看著老仆人,一臉驚愕的說道:“你說什麼?”

老仆人規規矩矩的說道:“老仆是說,門外有一人,說有一千年難遇之重寶,要獻給主人。”

田嬰呲之以鼻,“某雖不是一國諸侯,卻也是見多識廣,齊國富有千裏,各種珍寶數之不盡。某當年身為相邦,自然也是見識過的,竟然還有人說千年難遇之重寶,真是胡吹大氣。”說罷,擺擺手,“隨便給他塞點錢財,打發了吧。”說著,就繼續看書了。

老仆人領了命,剛要轉身,卻又聽田嬰說道:“且慢。你剛才說這人穿著華貴?”

老仆人想了想,“不錯,看衣料,不像是普通之人。”

田嬰想了想,放下書簡,“且讓他進來吧。”

等蘇秦進來之後,隻見他緩步行到自己麵前,舉止大方,頗有大家之禮,心中不免對其高看了幾分。蘇秦本就是一代俊俏之人,此刻打扮又溫潤如玉,眉宇之年英氣逼人,自有一副少年的倜儻之姿。蘇秦行了一禮,朗聲言道:“洛邑之人蘇季子,拜見靖郭君。”

田嬰對其不再輕視,遂言道:“免禮。先生來此,不知所謂何事?”

蘇秦不慌不忙的說道:“吾有兩樣寶物,願意呈獻給靖郭君。”

田嬰輕笑道:“七國之中,既有天子諸侯,又有隱士猛將,先生為何要將寶物獻給在下?”

“天子諸侯雖然高高在山,但是眼界卻未必寬廣;隱士猛將固然卓然不群,卻未必是某真心誠服之人。所謂明珠蒙塵,賢者居之,無非是寶物不能得遇明主,而無法綻放其光輝罷了。某這兩樣至寶,想必隻有靖郭君這樣的賢達之人,才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