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媛接過荷包,一番猶猶豫豫過後,大聲道:“回陛下,娘娘,這正是雲知的繡工!”
雲知感歎道,“我進宮後未有任何繡物,你卻能看出是我的繡工,當真了得。”
宮人紛紛交頭接耳,聲評紛紜。一言一句都刻在了雲知心頭。
統領怒斥:“你這不守婦道的女娃娃,放蕩到我麾下來了!”
杜貴妃走到雲知麵前,不舍又揪心的責怪道:“你這是為何啊。”
雲知見她這般偽裝,笑道:“書中有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娘娘認為何解?”
杜貴妃臉色微變,又很快拾起了一派愁容,轉過身對文佑道:“雲知雖品行不端,但畢竟伺候我多日,還請陛下往開一麵。”
儼然是個極其大度寬容的好主子。
統領膀子一揮,道:“娘娘何苦為這麼個宮女求情?讓陛下賜她個杖死,留個全屍,也算體麵了!陛下,您呢?”
眾人這才把目光投向陛下。
文佑道:“雲知,你有沒有要的。”
雲知上前看了看被押來的侍衛,問道:“你被這般構陷,為何不辯解?”
那侍衛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張了嘴卻隻能發出“啊——呀——”等含糊不清的聲音。
他長得眉清目秀,居然是個啞巴。
雲知又問道:“你若原本就是個啞巴,就點點頭,你若是近日才被毒啞的,就搖搖頭。”
那侍衛淚流滿麵,頭搖的像撥浪鼓。
統領這才察覺到:“你怎麼啞巴了?你什麼時候啞的?你原本能話的啊。”
雲知麵向皇上,道:“問題就出在這,毒啞了就是避免他辯解,生怕洗脫了我們的冤屈,簡直是畫蛇添足的一步。”
文佑道:“嗯。”
統領道:“不是,這啞不啞跟你有沒有私通有關係嗎?誰要費心思來構陷你一個寡婦。”
雲知的視線從孫媛,素香,夏安安,青苔,紅葉等人,包括杜貴妃身上都掃視了一遍。
“也是,我就一個寡婦,到底誰要害我。”
究竟是誰,為了什麼,她不想亂猜,也不能武斷的下定論。
杜貴妃道:“給雲知驗身吧,若仍是處子,就且當這事冤了她。”
雲知突然想起來,昨日出宮遭遇一群乞丐猥褻的事。
莫非就為了今日這一驗?
文佑道:“不必。”
雲知卻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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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有詐,文佑指派了兩個嬤嬤給雲知驗身。
嬤嬤回稟雲知仍是清白之身時,文佑道:“好,賞嬤嬤。”
杜貴妃臉色有一瞬的不自在,雙手在片刻間無處安放。
身子都驗過了,統領也不好繼續追究,道:“是臣唐突了!叨擾陛下娘娘了!臣自行去罰跪三個時辰!”
隨後大搖大擺的罵罵咧咧而去,“他娘的,你到底藏的是誰的肚兜?”
殿內又恢複了平靜。
杜貴妃拉著雲知的手安撫道:“今日你受委屈了,早些去歇著吧。”
雲知抽出了手,文佑道:“陛下今日留宿瑤華宮嗎?”
文佑道:“留。”
杜貴妃歡喜道:“那今日讓青苔守夜吧,雲知昨晚辛苦了。”
文佑卻指著雲知,道:“她來守夜。”
杜貴妃狠狠咬了下唇。
雲知抬起下巴,瞧了她一眼,道:“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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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三杆,子時未到,他就出了殿門,坐在雲知身邊道:“今日還替杜蘭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