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年代了,而且他還在國外待過小半年的時間,不會有人真的還這麼以為吧?
“那個……”我很費勁地措辭,“亦宸,這個孩子……跟你可能沒有血緣關係……”
他低著頭,靦腆地笑了笑,“沒關係,是你生的,那就算是我的孩子,好不好?”
聽他這麼說,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還算是個正常人,前麵一句話差點嚇死我。
他再次握住我的手,“清歡,我很想對你負責,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我現在十八歲,還要四年,四年後我就滿二十二歲了。你等我四年,四年後我就可以和你結婚了,好不好?”
我好像並沒有想過和他結婚。即使已經跟他一起跑出來了,但心裏始終都還是覺得他太小。四年時間,他可能會成長很多,也可能會改變很多。
我現在拒絕他,可能會傷害他吧。但實際上,我覺得四年其實是個挺漫長的時間,誰也不知道四年後會發生什麼。
我想了想,“好。”
他幾乎有點難以相信地抓著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你……清歡,你答應了?”
如果我隻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那麼此刻他確實對我很好,我在這一刻讓他如此開心過,也是好的。
我點頭,“嗯。”
他很高興,高興得臉頰都有點發紅,又有點窘,結結巴巴的,“我……哎呀,我覺得我好像是在求婚,可是我都沒有花,也沒有戒指!”
他抬起頭,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然後站起來,走到窗邊去,伸手抓住窗簾,嘶啦——
這病房應該是貴賓病房的級別了,窗簾很精致,是那種雙層的,一層是紗一層是厚布料,他伸手一把就把那一層帶著些刺繡的紗給拽下來半幅。
這半幅紗,他抓在手裏擰了幾圈,再翻折,然後變成了一朵很大很大的紗花,像新娘頭紗一樣。
好吧,花就勉強算是有了吧。
剛才買的飯順帶著有一瓶易拉罐的飲料。
他從垃圾桶裏翻出了易拉罐的拉環,用紙巾仔仔細細地擦幹淨。
然後捧著“花”,拿著“戒指”,單膝跪地,“清歡,清歡,你等我四年,然後嫁給我好嗎?”
這樣子有點好笑,又讓人淚目。
我喉嚨有些沙啞,伸出左手,“好,我等你。”
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拉環有點小,套不進去,隻戴到了第二節手指上,他怕摘不下來,又不敢用力。
“求婚”成功,我拉他起來,他俯身擁抱我,親吻我的額頭。
“清歡,不要動做人流的念頭,不要殺我的孩子,好不好?他是我們的孩子,我會跟我舅舅他們說明,他們不會為難你。”
我有點艱難地點了點頭。
易拉罐的拉環其實邊角很尖銳,戴久了很容易傷到。他幫我把“戒指”取下來,“好了,我明天去買一隻新的給你,你喜歡什麼,鑽石,還是紅寶石,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