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撫掌大笑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一時又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言多必失。
宋璟笑完,衝著盛亦宸說道:“不錯,小子,沒想到你還有些眼光。對了,這位蔣小姐說的都對,就是雍正粉彩,這隻花瓶叫做雍正官窯粉彩壽桃橄欖瓶。沒想到啊,你這麼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倒有那麼一點本事。”
盛亦宸見我得了誇獎,這代表著宋家的一種認可,他顯然很高興,甚至有點意外之喜。
這點可憐巴巴的古董知識再次救了我一回,圍繞這隻粉彩花瓶,宋璟的聊天範圍漸漸擴展到架子上的其他幾隻花瓶來,跟考試似的,一一問了我一回。
好在我肚子裏雖然學問不算太多,但是瞎掰的能力很強,但凡我不知道或者不確定的,我懂得避重就輕,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從宋璟讚賞的表情來看,我好像通關了。
他甚至跟盛亦宸說道:“怎麼不早說呢,蔣小姐還有這樣的學問!”
盛亦宸故意擺出一臉委屈,“舅舅您先前也沒問啊!”
宋璟端起茶盞,連連說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該我自罰一杯。”
末了還被留在宋宅裏吃飯了。
盛亦宸偷偷地告訴我,能留在他舅舅家吃飯的人可是少之又少,連他爹盛老大當初跟著他媽回門的時候,宋璟那個臭脾氣,都沒留他在家裏吃頓飯,是在外頭吃的。
我因此看出來,宋璟雖然對他這個外甥還挺疼愛的,但是應該是挺看不起盛老大這個前妹夫的。我們在宋家待了好幾個小時,宋璟愣是一句話都沒問盛老大過得做怎麼樣,好不好之類的話。
我倒是越發有點好奇,盛老大當初是怎麼娶到宋璟他妹妹的,難道那位宋家大小姐年輕的時候偏偏就好盛老大那口不成?
宋家的規矩極多,即使現在宋璟對我似乎有些好感了,我也不敢太放肆,少不得事事都先看著別人怎麼做,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生怕給盛亦宸丟臉了。
盛家的飯桌上幾乎沒人說話,他舅媽也不在家,飯桌上其實就我們三個人,但還是覺得挺壓抑。我猜可能是因為宋璟是個注重所謂養生之道的人,所以講究“食不言”,我也隻能低頭細細地咀嚼飯粒,一頓飯吃得寂然無聲。
一直等到吃完飯了,有傭人送上茶來,宋璟這才開口說話,我也跟著應了幾句。宋璟就問我,“蔣小姐是學古董方麵的嗎?”
提到學曆,可真是我的痛腳。盛亦宸連忙替我接過話茬,“哪裏,清歡一直聰慧。”
我尷尬地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宋璟這樣的人,什麼還看不出來呢,他立即笑道:“原來是這樣,這個東西,誤區很多,光是了解一些還不夠。不過,我看蔣小姐也是個玲瓏人兒,回頭我介紹一位老師傅給你認識吧。
這個人啊,在咱們南平的鑒賞界還是有那麼幾分名氣,姓姚,綽號叫做‘姚千眼’,人家都說他就跟有一千隻眼睛似的,什麼贗品高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