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來法相,六劍法相!(1 / 2)

月光之下,夏侯的聲音低沉,卻又篤定,讓人隻需聽聞,就認定其所言一定會發生。

與之為敵者,非斷其足,必隕其命。

被江離心猿以心印心,怒吼驚醒的左千戶轉過頭來,卻正對上了夏侯的眸子。

那雙眸,平靜無波,與之對視的左千戶,隻覺得猶如湖水觀鏡,看到的隻是自己,眼前本該空無一物。

可夏侯分明就站在那裏,明明獨臂空手,卻給人以完美圓滿之感。

左千戶忽的有些恍然,這種圓滿與空蕩的對比,本該不協,他卻未曾察覺,為何?

天地之間,無人可以忽視,卻又何人都可以忽視,因為他就是這方天地。

天地便是如此,習以為常,無處不在,卻又圓滿無缺,不可揣測。

“這就是,武林神話嗎?”

左千戶心中震撼。

如果說左千戶是武道極致,凡人極致,那與之當麵的夏侯就是武中之神,降世凡塵!

與之相比,那高坐蓮台,卻又怒極攻心的普渡慈航,反倒顯得是那凡世濁物一般。

蓮台之上是人,塵土之間有神。

如今,蓮台之上的凡人,怒了。

“夏侯,你以為,本座還是當初的本座嗎?”

普渡慈航震開眼前的輕紗,金色的僧袍在月光之下燁燁生輝:“你很不錯,你已然不再是凡人,你甚至觸摸到了那層境界,讓本座都看不透你。

但是你想要觸摸天地,徹底與天地合一,仍是虛妄!

這天地,屬於妖魔!”

金袍妖魔走下蓮台,步步前行,腳下居然生出朵朵金蓮,使之不與塵土相觸。

“而我,即是妖魔之王,亦是你們人族,永遠無法對抗的,佛!”

左千戶猛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那步步生蓮而來的普渡慈航,周身開始綻放道道金光,那本該是虛無生花的金蓮,隨著其腳步之臨近,居然散發出了陣陣清香,恍若實物。

而在耳邊,居然清晰可聞的聽到了萬眾一聲的吟唱,讚美。

而一旦心中升起對普渡慈航的任何負麵情緒,就會有千言萬語,種種雜音,辱罵,斥責,天地間仿佛有千萬道身影,站在對麵。

千夫所指,萬眾一心。

兩相加持之下,左千戶隻覺自己的身形,開始變得渺小。

而當金光將普渡慈航徹底籠罩之後,金光便順勢炸開。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至千丈的金身法相。

千丈之高,本該是人不可盡收眼底的偉岸。

可偏偏左千戶卻能將之一覽,因為那金身之主,普渡慈航需要他能看到。

能看到,才會有敬畏。

當你能夠知道千丈法相之全貌,你才會知曉其恐怖。

尤其是,這具千丈法相之麵貌,與大雄寶殿之上的佛門世尊,如來金身,一模一樣!

“凡人,你要與神佛做對?”

如來法相微微瞥了左千戶一眼,就是這輕輕一眼,那虛無之中,居然顯化出了信眾,其坐於如來法相逸散的天花亂墜之上,怒目而向,斥責左千戶。

左千戶隻覺胸口沉悶,幾欲吐血,哪怕升起反抗念頭,竟也隻是消極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自覺若是當真出刀,必死無疑。

所幸,那青衫男子微微抬步,走到了他的麵前,而獨臂空手的夏侯,更是向那如來金身走去。

“天花亂墜,地湧金蓮,萬眾俯首,如來法相。”

夏侯輕聲道:“普渡慈航,你的確無愧妖魔之主的名號,進步之神速,讓人咂舌。”

“大膽!”

如來法相輕啟唇齒,寶相威嚴:“眾生皆說本座是如來,你卻說本座是妖魔。

你是要與眾生為敵不成?”

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當一件事物被一人說是珍寶,那他一文不值。

但若是十人,百人,千人,萬人,皆稱讚其時。

就算其本身真的一文不值,那也可以做到以假亂真,連城難易。

同樣,若眾生皆說普渡慈航乃是如來之時。

他就是此世唯一真佛!

“什麼神佛。”

夏侯搖了搖頭:“佛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但他仍生於天地之間,難脫天地樊籠。

既然如此,同生天地之間,佛又高貴在何?”

話是如此說,人亦是如此想。

夏侯的腳步不停,雖然隻是孱弱人身,對之山嶽一般的法相,卻猶如踏青,腳步輕快,毫無懼意。

“好一顆剔透劍心。”

如來法相拈花而笑:“可惜,境界是境界,修為是修為。

你就算悟到天地之真意,不懼天佛降世,可天心在我,區區人族,如何與天地合一?

若不能與天地合,僅憑你手中劍,也隻能不懼,而不能勝之。

夏侯,你的劍呢?

本座就立於此處,且看你的劍,能不能斬破本座的千丈法相!”

肉身,法力,金身,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