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念語的眼淚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一個人是不是真正的傷心是可以看出來的,景念語此刻就是。
她無法分辨北墨笙說這話背後的真假,就是單純的聽到他這樣說,她很傷心。
北墨笙不耐煩地說:“事已至此,沒必要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吧?”
北墨言陰狠的笑著說:“你以為我會信?你為了她一次次的犯險,這才多長時間就不要她了?”
北墨笙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你大概還不知道,滬上已經是我的地盤了,我剛任命華中總司令,別說是景念語,就是你挾持個叫花子我都得管,明白嗎?更何況我們兩個人的仇跟你挾持誰沒關係,我根本不可能放過你。”
北墨笙說的是真的,如若不是任命華中總司令,也不可能將滬上搜個底朝天找到這裏,如果不是自己的地盤做什麼總是縛手縛腳的。
北墨言開始猶豫,可他總是覺得不大可能,扳指的事情他通過別人也知道了,寶藏不存在的事情他也知曉,北墨笙如若真的因為寶藏不存在就不要景念語,那自己還真他女馬敗給了北墨笙的心狠。
在他想這些問題的時候,雖然眼神緊盯著北墨笙,但分神是一定有的。
北墨笙握槍的右手微微一動,北墨言立刻察覺。
刀鋒直接貼上了景念語脖子的傷口處,鮮血立刻順著刀柄流了出來。
北墨笙的心如油煎火烤,麵上仍然未變色。
景念語看見了他方才微動的手,她懂了,他為救自己可以忍受一切痛苦,那麼自己也該做些什麼。
她麵色冰冷的對北墨言開口:“他是出了名的冷麵冷心,殘忍無情,你也聽見了他的話了,你對我這樣沒有任何用,更何況你還說喜歡我,那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景念語這番話說的寒到了骨子裏,北墨言聽著都覺得挫敗,自己什麼都比不過北墨笙,連從小到大練就的心狠也一樣比不過。
琉璃眼充斥著嘲笑,似乎是在感歎上天的不公,似乎也是對命運的一種妥協。
景念語感受到他的異樣,繼續涼涼的說道:“北墨笙,你放我們走吧,你我相識相愛一場,縱使你覺得不欠我什麼,可我畢竟跟過你,你補償我些也不算過分吧?”
北墨笙順著景念語的話語接下:“那是自然。”
“那好,你和北墨言的恩怨與我無關,但我的命現在在他手裏,我要你應了他的要求,放了我們。”
兩人的感覺又恢複到了從前,他們都懂彼此的心意。
可北墨笙不想冒險,他感覺景念語離開他視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能忍受的煎熬。
他眯起眼睛,冷漠又危險,緋薄的唇涼涼開口:“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北墨言完全被晾在了一邊,此情此景,完全變成了北墨笙和景念語感情決裂的攤牌時刻,哪裏還有人意識到他還綁架著一個人呢。
他由一開始的不相信開始慢慢的轉為相信,不為別的,因為他的心亂了,尤其在感受到景念語不斷顫抖的身體後,他竟分了心思在景念語的身上。
方才景念語脖子上的刀傷他也心疼,但多半是做給北墨笙看的。
可這心裏的感受不同,他甚至感覺自己和景念語一樣,都被人拋棄了,有種共鳴。
北墨笙的人將這幢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北墨言此刻已經拽著景念語站在大門裏邊的位置,根本沒有退路。
北墨言突兀的笑著對景念語說:“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論薄情寡義誰能比的過他,恐怕也隻有他那個爹能跟他比一比了。”
“難道你是要親眼看著我死了才安心嗎?”景念語冷靜的看向北墨笙,希望他趕緊做抉擇,她不希望周圍無辜的人跟著送命,明明她可以解決的,她希望北墨笙能夠相信自己。
北墨笙暗自調整了幾次呼吸,對手下擺手:“放他們離開。”
劉副官等人朝著兩側分散,在中間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在北墨言隨從拽著白梅的時候,景念語開口:“等等,沒必要帶著她,把她留下。”
北墨言始終盯著北墨笙臉上的表情,饒是他現在分不清景念語和北墨笙到底是演戲還是真的決裂,他還是要留後手的,所以他沒同意放下白梅。
就這樣,北墨言挾持著景念語坐上了路邊北墨笙的車。
北墨笙命暗衛立刻跟上。
車子上,白梅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塊手帕捂在景念語的傷口上。
北墨言一路陰著臉,不說話。
白梅方才不知道北墨笙和景念語之間的這些暗語,在一旁流著眼淚說:“想不到少帥這麼薄情。”
畢竟北墨笙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的景念晴,白梅是清楚的。
景念語沒有說話,一路眼神向外瞟。
車子駛進了一處樹林,北墨言大喊了一聲:“停車。”
隨從愣了一下,不過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