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認識,楚雲飛多少就能體諒眼前這個女人的乖張和冒失了,隻是,這些,並不能讓他完全容忍她的囂張。
他盯著那女孩看了半天,發現這女孩的生命能量偏弱,而且腹腔部分的生命能量要格外地弱一些,感覺就是……消化係統的疾病而已。
可事實告訴他,這絕對是個錯覺,想那吳肖羽,應該是個絕對不簡單的人物,像這樣的人物的女兒,會為了單純的消化係統疾病來找自己麼?
他這麼琢磨著,難免盯著女孩的時間就長了點。
雖然他在分析生命能量時的目光是遊離的,但他離著女孩很近,在場的人都能確定他目光所及的位置。
小女孩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麼不妥,但隨著他凝視的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一片紅暈湧上了她的脖頸。
這下,梁絳和桑大軍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齊齊地咳嗽了一聲,意思很明顯:楚總,你一個大老爺們,淨盯著小姑娘的什麼地方看呢?
這兩聲咳嗽,自然驚醒了沉思中的楚雲飛,他四下略一掃視,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尷尬地咳嗽一聲,“咳,大軍,你跟施工隊的那些人說一下,今天開始,水裏有水鬼了,再下水的人,死了都要罰一萬。”
當然,施工中死人還要罰錢,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但楚雲飛既然對的是裝潢公司而不是施工隊,這個要求,倒也不能說是非常離譜的。
說完,他才轉過頭來,麵對那中年女人,“你女兒的病,我治不了,所以,那錢你還是省省吧。”
女人並沒有介意楚雲飛對自己女兒的審視,“醫者父母心”,既然求人治病,當然不能嫌人家望聞問切。
隻是,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的乖戾之氣再次發作,“不就是嫌我們沒錢麼?哼,姓楚的,我記住你了。”
記住就記住唄,楚雲飛冷笑一聲,走到那士兵麵前,“摩托艇鑰匙,拿過來。”
士兵怎麼肯聽他的?眼睛隻看著那中年女人。
“梁絳,這裏的事交給你了,”楚雲飛也懶得難為那小兵,“摩托艇留下,人趕走,實在不行就弄死,出了事算我的。”
說完,他竟不再理會這一幫人,縱身跳上那條小木船,蕩起雙槳,直奔湖中心的小島。
等他把那十六塊鋼錠加工完畢後,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天尚未黑,他劃船出來,卻發現岸邊的摩托艇已經不見了,人也都散去了,隻有梁絳在那裏靜靜地站著。
楚雲飛點點頭,他之所以要梁絳來辦這事,就是衝著她的機靈勁兒來的,再加上她也有功夫在身,跟一般人對上,根本不用考慮吃虧的問題。
不過,梁絳這樣的處理方法,他肯定是要過問一下的,雖然兩人並不是什麼老板和雇員的關係,但他隱約是占了主導地位的,不能慣出她不聽話的毛病。
“你怎麼弄的?摩托艇呢?”
梁絳是什麼人?挑通眉眼的精幹人,聞言笑笑,“難道你的意思,不是讓我把他們趕走麼?摩托艇,你又不缺那點錢,要不,從我酬金裏扣好了。”
這家夥,還真的是很機靈啊,這麼擅長揣摩人意的人,為什麼不是我的員工呢?
他笑笑,剛要說點什麼,恰好這時,一陣小風吹來,淡青長裙在火紅的殘霞中輕舞,一如流轉的霓裳羽衣,又似漫山的杜鵑中一樹爛漫的梧桐花。
一時間,楚雲飛居然看得有些癡了。
等他反應過來,這樣看人比較失禮的時候,梁絳已經轉了身過去,用個脊背對著他,“不過,那個小女孩,真的很可憐,所以,我隻算是把他們哄走了。”
說起這個女孩,楚雲飛心中也略微有點不忍心,又有霍老的麵子在那裏,他也願意詳細了解一下對方的症狀。
隻是,由於那中年女人做事有些跋扈,終於打消了他出手的念頭,這也算是不修己身、殃及子女了吧?
“反正你做都做了,我還能說什麼?”楚雲飛搖搖頭,甩開那點不快,苦笑一聲,“我不得不承認,你實在是太會揣摩人意了,對了,那你怎麼還不走?”
聽到楚雲飛恢複了常態,梁絳才側過了身子,麵向湖水,幽幽地歎口氣,“嗬嗬,我就是再會揣摩,也終究隻是揣摩而已,萬一,你不滿意我的處理方式呢?我可是不想再招惹你了。”
唉,其實我沒那麼操蛋啊,我隻想保護好自己而已的,楚雲飛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卻是無奈的情緒占了一多半,“好了,我很滿意你的處理方式,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