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楚雲飛,正在門口應付突發事件呢。
從昨天開始,門口來了一個三十來歲微黑稍矮的中年人,沒有名片,卻死活要闖進來。
保安們是做什麼吃的?直接就把此人擋在了小築外。
這人不甘心,大聲嚷嚷了起來,一定要見小築的主人。
當然,眼下的楚雲飛,並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就有資格見的,保安們請教此人:你憑什麼以為,楚總一定該見你!
這人說話也光明磊落:我想為久病的母親求頓飯菜,但是……沒錢。
“你有錢也未必能進來,”一個保安對這話嗤之以鼻,“想進小築雲飛,光靠有錢,那是遠遠不夠的,沒關係又沒錢,你還是哪兒涼快去哪兒玩去吧,別砸了我們飯碗!”
這倒不能怪這個保安冷血或者說勢利,說實話,小築裏每天來來往往的人非富即貴,留這麼個問題人物在門口紮眼,萬一惹得楚總不高興,麻煩可就大了。
保安們全是小築裏的員工,待遇相當高,自然要珍惜工作機會。
不過,看在這人一片孝心上,保安們也沒惡語相加,這雖說是跟平日裏楚雲飛的要求有關,但也已經算得上厚道了。
怎奈這人死活聽不進去,一定要見見楚總,還說楚總見了他,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眾保安聽得好奇心起,又不敢耽誤了可能的要緊事,就請教這位:請問,計將安出?
這人的反應卻是一等一的,“你們又不是楚總,這話,我一定要當著楚總的麵說,跟你們說了也沒用。”
眾保安登時嘩然。
做保安的,通常素質都不是很高,楚雲飛這裏的保安雖然例外,但是,人總是會變的。
除了頭一次在張毅的警衛麵前掉了麵子,平日裏,多少達官貴人出出進進,也不見有誰敢在保安麵前炸刺。
這種情況,就算楚雲飛平時約束得再緊,保安們也難免滋生出點“驕矯之氣”出來,當著別人不方便爆發,當著這位,那實在是沒什麼客氣的必要。
甫一開始,保安們還比較克製,隻要此人離開,隻是這人不但不做理會,反而直著嗓子叫了起來。
眾保安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捂了這人的嘴,架著就往外走。
正鬧騰著,桑大軍從外麵回來了,“喂,你們怎麼回事?”
保安們一看,是二把手來了,紛紛出言解釋,添油加醋間,把微黑稍矮的家夥貶低得一無是處。
聽完了保安的話,桑大軍看看他,打量半天才發話,“你見楚總要說什麼?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這人從眾保安的反應上,就知道眼前的眼鏡一定是小築裏的要緊人物,終於不再藏著掖著,“我見楚總,是想把這條命賣給他,隻要能救了我的母親,楚總讓我殺人我就殺人,讓我放火我就放火!”
桑大軍瞪著看了他半天,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嗤,有病,你們把他弄開,別在這兒礙事!”
誰料,這人不是一般地執著,保安們不讓他在門口呆著,他就跑到馬路對麵遙對著小築。
保安們正要出手,狠狠地教育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那家夥的腿一軟,“撲通”就跪在了那裏,向著小築的方向不住地磕頭。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到這個樣子,一個保安心軟了,“我說,算了吧,人家怎麼說也是一片孝心,馬路對麵又不歸咱們小築管。”
算了就算了吧,反正已經離開了小築的地盤,保安們感於其誠,也懶得多事,由著此人去了。
誰想,這人如此一跪,竟然再也沒站起來,從昨日傍晚,一直跪到了今天中午。
這事不知道怎麼回事,讓盧大勇聽到了,他本是一個特別寬厚的人,雖說這事是小楚的私事,但他念其孝心可嘉,就找楚雲飛去說項。
可巧,昨天楚雲飛開著直升飛機出去,看自己別墅的工程進度,出入根本沒走小築的門,自然不知道門口鬧了這麼一出,聽到盧大勇這麼一說,愣了一下,拉了盧大勇就出門看個究竟。
走到那人麵前,楚雲飛上下打量一番,這人已經被夏日曬得不成個樣子了,露在衣服外的胳膊通紅,嘴唇上的皮也龜裂了。
“我就是楚雲飛,聽說你要見我,什麼事?”
那人少不得又把昨天的話複述一遍。
“哦,這樣啊,你站起來,慢慢說,”楚雲飛點點頭,歎了口氣,抬手招過來一個保安,“先給他點水喝。”
這人跪得太久了,甫一站起,禁不住又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端著保安送來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地牛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