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興春也是聰明人,想想看,能讓沈籍歸這種人精吃了天大的暗虧的主,智商怎麼可能差到哪裏去?
聽到楚雲飛在這裏支支吾吾,他就明白了,人家這是提防著自己呢,這也實在沒有辦法,誰要他主動找上對方的門了呢?
他根本不相信楚雲飛會忘記自己,道理很簡單,不光是胡興春這個名字在首京的圈子裏還算響亮,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那個“哥哥”一定會在這個新近崛起的年輕人麵前,說盡自己的壞話。
“聽沒聽說過,都不重要了,相信沈籍歸會在你麵前提到我的,我想麻煩你,給我哥帶個話。”
給你哥帶個話?你哥在天堂或者地獄呢,小子你這不是咒人麼?楚雲飛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他什麼責任,”胡興春的話說得還是滿光棍的,“重要的是,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大家本來是可以相安無事的,難道不是麼?”
這話一說,楚雲飛終於能夠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胡興春因為不知道沈籍歸的死活,而自己同沈籍歸的交情,不知道怎麼,被傳進了此人的耳朵中。
由於小築近來名聲大噪,而沈籍歸又消失不見,以胡興春的性格,自是要懷疑,這是不是沈籍歸韜光養晦之計?沒準都是一手策劃的、針對他的陰謀。
所以,胡興春對楚雲飛抱有強烈的敵意,那就實在再正常不過了,想想他享受慣了的奢華,沒準就會在不久的將來離他遠去,換給誰誰會不著急?
所以,情急之下行此險策,實在……也算的上“其心可誅,其情可憫”吧?
隻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沈籍歸已經死了,原本,楚雲飛是沒興趣找胡興春的麻煩的,隻是,這廝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小築雲飛暗下殺手,小築主人的怒氣,終於被完全點燃了。
“相安無事?”楚雲飛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沈籍歸我倒是認識,不過,你既然是他弟弟,怎麼會姓胡呢?”
沒等胡興春回答,楚雲飛語氣一轉,“相安無事很好啊,以前是怎麼相安無事的,以後就怎麼相安無事好了。”
說完,他再次掛斷電話:操的,你在我這裏,先給國稅局遞黑材料,再買人下毒,現在好了,居然要跟我相安無事?做夢吧你!
至於為什麼要把屍體掛在胡興春小區的門口,這倒算得上楚雲飛一時心血來潮,不管怎麼說,從小到大,他很少恨一個人恨到如此的地步,居然為了一些小小的、不著邊際的個人恩怨,去謀害別的素不相識的人。
這種恨意,在警方又發現兩個毒罐頭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他當時就發誓,絕對不會同幕後凶手善罷甘休。
所以,他不僅要處理掉胡興春這個人渣,同時也不想讓對方死得太過舒坦,必要的心理壓力,一定要給對方施加的。
而且,觀心術畢竟不能拿出來做證據,他非常期待,胡興春能在重壓之下,再做些偏激點的事情出來,身敗之餘,還能享受到“名裂”的待遇,那就更棒了。
電話那頭,胡興春拿著電話就愣在了那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沉思良久,終於露出了一絲獰笑,“哼哼,你不想讓我好過,那大家都不要過好!”
隻是,他現在才做出這個決定,實在太晚了。
楚雲飛並不是傻瓜,對方沒采取什麼行動,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就隱約有攤牌的意思了,這種情況下,他原本的計劃就派不上用場了——要再等著對方發動新一輪的攻勢,那他可也就不是楚雲飛了。
沉吟一下,楚雲飛從桌下抽屜深處拽出一個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聽到電話接通後的回鈴,馬上就壓了電話。
他必須盡快采取行動了,他自己雖然不怎麼怕事,但小築裏員工不少,而從胡興春做事的一貫手段上來看,這廝是個心黑手辣的家夥。
五分鍾後,另一個陌生號碼回撥到了這個手機上,電話裏是一個女聲,“楚總,什麼事?”
“今天把貨發了吧,”楚雲飛懶洋洋地回答,“客人催著要呢,看看,現在都八點了。”
“好吧,”那邊回答,“對了,需要不需要配件?”
配件?算了吧,畢竟胡興春的子女是沒有參與這事的,而眼下時間太短,楚雲飛也沒時間去驗證其配偶在這件事中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所以,大小配件,一律都不需要,他發出一種明顯不耐煩的腔調,“奇怪,咱們很少給人發配件的,我不說,那自然是不用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