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終於遺憾地發現,綁架伊藤次郎,帶給他的麻煩,要比想像中的還要多些。
雖然他已經把人交給了仇處長,但過得兩天,國家安全局的又上門找他要人來了。
如同世界上所有的情報和安全機構一樣,同一個國家的類似部門間,不可能把職責劃分得一清二楚、涇渭分明,甚至可以說,同行之間存在某種程度上的競爭。
所以,安全局不知道仇處長已經把人接管了,倒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們從楚雲飛口中得到這個消息,並且加以認證後,就出現了新的問題:安全局很想知道,小築主人從那個日本人口中得到了什麼消息,會讓總參的人也動了心?
你們跟仇處長打聽去吧,楚雲飛隻能做出如是回答,他既然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又不想夾在這兩大機構中淌混水,明哲保身顯然是唯一的選擇。
對安全局的來說,這純粹就是廢話:我們如果能從仇處長那裏弄到情報的話,還會來問你麼?
但小築主人不配合,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威逼利誘?還是省省吧,不看看這位認識多少巨無霸級別的人。
與其向這位施加壓力,還不如去總參想想辦法呢,不管怎麼說,大家做的工作相近,相互之間互通一下有無,也是常有的事。
隻是,這次,他們真的失望了,仇處長那邊不疼不癢地通報了兩個小情報,那些能讓總參心動的大情報,卻是隻字未提。
但是,很奇怪,仇處長居然有意無意間,向安全局的提起了楚雲飛同日本山口組的恩怨!
關於山口組,國家安全局掌握的資料,比總參的要多一些,而且非常湊巧的是,他們對山口組在首京的滲透知道得不少。
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清楚楚雲飛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安全局隻能又來找楚雲飛,要求他提供關於經合會和內調的相關資料。
安全局管“內閣情報調查室”叫做內調,這個名字……居然有不同的簡稱。
楚雲飛根本懶得理會,說不得,安全局終於拿出了自家的底牌:你還記得不記得,小築的湖中第一個死的人?
“那是個小偷,”楚雲飛不想再解釋這個問題,他對安全局這種秋後算帳的態度十分不滿意,警察都說沒事了,你們負責國家安全的,操這麼多閑心做什麼?
誰想,安全局給了他一個令他目瞪口呆的答案,“我們當然知道他是個小偷,而且,王安平本來就是我們安全局的人。”
沒等楚雲飛發作,人家的解釋就到了,“小王是我們的外勤,他本來是在日本山口組臥底的,今年才被從日本派來。”
說這話的時候,這個叫米琦的安全局官員神色很平淡,不過,是個人就能聽出平淡背後那種強烈的悲哀。
安全局的人,在山口組臥底?看來,事實確實比還要離奇些,楚雲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仔細再琢磨琢磨,他總覺得這事裏麵,有哪裏似乎不太對勁,“山口組……那隻是個黑社會組織,關你們安全局什麼事呢?”
“黑社會在日本是合法的存在,難道你不知道麼?”米琦淡淡地反駁他,“日本右翼團體,在某些層麵上,都能影響日本政府的意誌,為什麼不關我們的事?”
他這解釋自然是有道理的,不過,這個消息顯然讓楚雲飛不是很開心,“對我來說,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意在裏麵?”
他是很為那個叫王什麼的外勤遺憾,但是,這跟小築雲飛有什麼關係呢?
你要打上安全局的旗號,小築雲飛不讓你進也是不可能的,但偷偷摸摸進來,還是以山口組的身份,不小心掛了,怪得誰來?
也許該怪到安全局的回護不佳,也許該怪到山口組的準備不充分,甚至,可以怪到這個王安平選擇了這份職業,但跟小築雲飛,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我能有什麼用意?”米琦長歎一聲,“我隻是感歎,小王死得實在冤枉了點,沒別的意思。”
“事實上,他進小築的計劃,我們是知道的,但我們能跟你說麼?”他再歎口氣,“不過,我們也沒想到,你這裏的防範會這麼嚴。”
“那是他水性不好,”楚雲飛不疼不癢地解釋一句,“我想,對這種不請自來的人,無論他背負了什麼使命,隻要我不知道,那就怪不得我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