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直升機的楚雲飛不住地怒罵著自己:早知道日本人是幫人渣,我怎麼會先從先陽調走了梁絳,然後又調走了成樹國呢?我真他媽的該死!
眼下,這件事並不能確定是誰做的,但他的心裏,直覺地認定,絕對是日本人做的!
也隻有日本人,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胡來,擱給中國人,不管說黑道白道武林道,誰敢這麼做?
二靈的反應很迅速,接到電話後,半小時內,他已經搜刮了六輛汽車,在先陽城郊的一片小樹林裏等著楚雲飛的到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楚雲飛的飛機降落在了小樹林邊上的一塊空地上,初夏濃綠的草叢,被螺旋槳攪起的強大氣流吹得東倒西歪。
楚雲飛的臉繃得死死的,怒視著眼前的二靈。
石頭也在場,不過,他是被人抬著來的,半個身子血呼啦嗤的,一見到楚雲飛,他就“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他一邊掙紮著身子往起爬,不住地用腦袋撞著身下的泥土和石塊,“飛哥,我該死,我真的……該死啊……”
見到石頭如此慘樣,楚雲飛皺著眉頭長歎一聲,“石頭,你說,怎麼回事?”
石頭的身子,看起來並沒什麼大礙,所以,他也沒在意,反正他已經回來了,石頭就是想死都不容易,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母親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石頭還真的難逃幹係!當然,嚴格地說,也怨不得他。
石頭早在幾個月前,就想參軍,為的就是想躲過眼前這檔子事。
話,還要從一年前說起。
葉美自打調到了藥房,本來也是安安穩穩、兢兢業業的,不過,日常裏,少不了要接觸些醫藥代表之類的。
她倒是沒權力訂貨什麼的,代表們前來,無非是打探一下藥品的銷售情況,哪些醫生開過些什麼藥,庫房裏存貨多不多,以及類似的產品有誰家的入庫之類的信息。
左右不過是些以防萬一的舉動,這年頭,藥品上的利潤太大了,所以醫藥代表們通常都是很敬業的。
其中就有一家醫藥代表,有事沒事就跑來同葉美聊天,感情嘛,不都是處出來的?
初時,石頭並沒在意這些事,畢竟他目前是個學生,是以學習為主業的。
但逐漸地,他就覺出有些不妥當了,那個醫藥代表居然開始上葉美家走動了,而且次數也逐漸地頻繁了起來。
該代表年約五十,雖然這個年紀,按理說已經不應該做這些年輕人做的事了,不過此人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倒也沒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讓石頭心生警覺的,是有一次,葉美居然陪著此人出去吃飯,回來嘴裏居然有點酒氣,這種情況發生在葉美身上,實在是太反常了!
隨即,石頭又聽葉美說--“你尹叔叔也挺可憐的,老婆死得早,獨自一個人拉扯著一個女兒過,很不容易。”
石頭是比較昧於這種事的,但眼見著尹傑義同葉美越走越近,一股不祥的感覺在他心裏慢慢地升了起來。
寒假前的一天,石頭拿著小測驗的成績興衝衝地趕回家,尹傑義剛好告辭出門,趁著葉美誇獎他成績的時候,石頭終於把話問了出來。
“葉姨,你跟尹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能怎麼回事?”葉美瞪他一眼,“就是朋友唄,飯快涼了,吃飯去吧,小小年紀,瞎操的什麼心?”
石頭噘著嘴扒拉了飯半天,才抬頭來了一句,“不行,我得跟飛哥說說這事,飛哥讓我照顧好你的。”
“不許你跟雲飛說!本來沒啥事,你一說就是事了,”葉美眼睛又是一瞪,隨即語氣轉軟,“聽阿姨話,別跟你飛哥說啊。”
葉美這麼說,石頭自然不能說什麼,不過自此一來,他的心裏就埋了一個疙瘩,飛哥有錢,他生怕這個尹叔叔接近葉阿姨有什麼目的。
等到他要去首京找飛哥玩兒的時候,葉美還專門拉住他叮囑一番:你飛哥什麼都好,就是認死理兒,他為了他爸爸殺了那麼多人,你可千萬別跟他說尹叔叔的事兒,阿姨跟他確實隻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