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知道羅立想要問什麼,便開口說道:“組委會已經向本田車隊證實了。當初文斌主動找到了本田車隊留守的工作人員想要借用正處於空閑的賽道訓練,可被他們拒絕了。於是文斌趁著人家不注意,便偷偷跑了進去。
從監控畫麵來看,文斌起先並沒有真想使出全速,隻是按照常規速度在熟悉賽道。可是到達一處彎角時,他又跑了回來並且下車仔細觀察了很久。
隨後,他便圍繞著這個彎角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過彎訓練,每次都比上一次的速度更快,直到最後一次。
您肯定想知道,文斌為什麼選擇了那個彎道。因為那個彎道與文斌在比賽中出現失誤時的彎道一模一樣。”顧明說到這裏,語氣也有些哽噎。
羅立緩緩擺了擺手後,一把抓住了顧明的胳膊,努力的站了起來,隨後用他那嘶啞的聲音說道:“進去吧,我們送他回家!”
三天了,羅立始終不敢去看王文斌最後一眼,縱使這三天中,他距離王文斌總是隻有一門之隔。
現在,他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一進門後,太陽花車隊的工作人員立刻對羅立肅穆相望,而穿著一身黑衣的薩比娜也跑了過來,接替顧明攙扶著羅立。
吊唁王文斌的人已經排成了長隊,他們雖然不知道引起矚目的那位青年人是誰,但也都知道一定與逝者關係莫逆,不然的話也不會顯得如此悲傷,如此頹廢,如此痛苦。
人們紛紛向兩旁側步,留出了一條通道供羅立行走。
當羅立來到王文斌的麵前時,他伸出了手想要觸碰雙目緊閉仿佛睡著似的王文斌,可最終他還是將手留在了空中。
“你這小子,說好了要吃海鮮的,可我訂好了餐你卻走了,害人家飯店等了好久。”羅立對王文斌說道,可越說那聲音卻越小,惹得一旁聽到羅立話的夏國人紛紛垂淚。
“走吧,兄弟!哥哥來送你最後一程!”羅立再一次說完,終於忍不住淚水,低頭不敢再去看那沉睡的少年。
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一口潔白的牙齒,追在自己身後喊自己羅哥的少年,經此一別,便是永恒。
“羅總,貴國有句老話,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還望您節哀順變!這起事故有我們的責任,如果您要怪罪,我們公司將會竭力以對,並不會推卸責任!”一句顯得有些磕巴的英語傳入羅立的耳中,羅立並未抬頭卻明白說話的人是誰。
他淡淡回道:“本田先生,這件事與貴公司的責任不大,雖然那段賽道屬於貴公司,但文斌是偷偷跑進去的,所以有錯也是文斌在先。”
“謝謝您的理解,羅先生!”禿頂男衝著羅立低頭說道,隨後轉身對王文斌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這時,又有人來到了羅立的麵前,但他顯然不是前來吊唁王文斌的,因為他沒走向王文斌的靈柩,而是徑直走到了羅立的麵前輕聲說道:“羅先生,我是組委會的官員,這次來這裏找您,一來是為王文斌先生送行。二來是代表組委會想要詢問一下您的意見。
現在因為貴車隊的車手身亡,所以組委會想向您詢問一下貴車隊還會不會參加接下來將要開始的比賽?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擔憂貴車隊的其他車手會因此受到影響,導致心態失控發生危險的事情。